沫一直覺得自己不止發燒那麼簡單,因為他的眼睛酸痛到了一閉再也不想睜開的程度。
百米的食人花地沒什麼恐怖的,但是四周圍成一個橢圓形墓地的毒斑鬼藤卻令他們不敢小覷,要是他們被毒斑鬼藤綁到,或許會因此窒息,寶貴的生命也會變得脆弱。
匆匆跑出來的他們腳底一滑,差點摔進一個布滿枯枝爛葉的陰溝里。星則淵他們還好,身體健壯的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後退兩步,但是沫的身體像加重的鉛塊,在泥濘的土壤扭成一團時猛地下墜。
「沫!」
情急吼了一聲,三個人本能撲出,伸出自己的手臂想要拉住沫,兩邊的甘索和辟寧睜大眼睛,看著沫的手掌離自己的手掌的距離,那麼一點點差距,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怎麼努力都碰不到。那種感覺像是要失去什麼了,他在自己眼前,卻難以抓住對方的手,把他從危險拉出來。
沫的身體後昂,眼前的樹林變成了天空,伸出手的他渴望被別人拉住。突然間,站在甘索和辟寧間的星則淵的手掌,已經伸到了沫的手腕位置。
有污垢的手掌像是放慢了速度,星則淵手腕一彎,胳膊的淤青發出撕裂般的疼痛,五指彎曲,他抓住沫了!
現在是夏天,地的枯枝爛葉大多都是去年留下的,昨天一場雨下過,地面變得格外泥濘。黃泥被拉住沫的星則淵的手臂拱出一個小小的溝,星則淵抓住了他的手臂,身體也被往下拉。
這個陰溝不算特別深,只有十米左右,起懸崖已經很好了,但是下面的樹枝硬石,可以讓跌去的人受重創。傷及生命都說不定!
「拉緊了!」
星則淵心裡幾百種髒話同時間罵了出去,他拉著沫的手,面孔倔強。當沫往望,反手也拉住他時,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暗疼的腦袋之前還有些發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他清楚的看見星則淵緊咬著牙關,拉著他的手腕用盡全力,令額頭的青筋暴起。
在近乎豎直的滑坡拉住一個人並沒有那麼容易,所以星則淵在拉住他的那一刻,左手連忙胡亂抓住一邊的一根樹條兒。樹皮被他的墨星蹭下,將他露出的指頭劃出幾條紅印。那種細緻的疼痛鑽入骨髓,令人生疼。但是他沒有半點鬆手的念頭,那樣只會讓沫陷入危險。
「堅持住!」
背著幾個包的辟寧和甘索動作有些慢,但是他們還是很快從兩邊抓住了沫,然後輕易的把他拉了來。窮凌跑過來背起坐在地的沫。
「還能繼續走嗎?」
離最近的一個村子,還有點距離。甘索和辟寧還好,但是星則淵因為受了傷,貼著藥膏的側臉有些偏腫,面滿是黑黃的泥垢。
「可以!趕緊的!」
星則淵沒有顧忌自己的傷勢,習慣性的背起包往前走。
「我先去!你們慢慢來!」
次星則淵受傷的時候,窮凌也是這樣帶他先去治療的,現在他又這樣跳了起來,在每個樹梢躍過的窮凌猶如輕巧的雨燕,每一步都可以躍出一百多米。
「抱緊我!」
窮凌說著,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讓自己的身體在他身後躲避風浪。但是隱約間他的力量似乎用的有點大。
「讓你抱,不是讓你勒,松點!」
「團長,你沒事吧?」
辟寧問星則淵。
「沒事!是有點疼,消消毒好。」
星則淵臉的傷在藥膏下有些不舒服,之前流的汗在藥膏里久久存留,傷口一直泡在裡面。一把撕掉左臉的藥膏,露出紅腫的臉,面一道傷痕有些白脹。
「越來越像個男子漢了。」
甘索咧嘴笑了一下,這才出來兩個月的時間,星則淵從當時那個孩子氣的叫著夢想的傢伙變成了一個會照顧身邊人的傭兵團團長了。
星則淵拍了一下甘索的肩膀,以此示好。
這次他們找到的山村確實挺小的,五個人家,每戶人家只有老人和孩子,五家人聚在一起,像是圍在一起對抗天敵的獼猴。
「老人家,他沒事吧?」
沫被熱毛巾擦過一遍身子,雨後天氣微涼,沫的身蓋了一層薄被子,受顛簸的他睡著了。坐在床邊的老者摸著自己的長鬍鬚,扒開他的眼皮看他的眼睛,捏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