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羽依然在陸時鋒懷裡哭,她根本沒聽見秦牧在說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很害怕,劫後餘生,那種鋪天蓋地的恐懼才來得及排山倒海而來。她把頭埋在自己心愛男人的懷裡,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平穩地支撐著她,為她搭起一座小小的避風港灣。
就算外面有天大的風雨,她都不怕了。
陸時鋒沉默著。
她的淚水染濕他的衣襟,小小的身子抖如風中篩糠。
該不該信她?
那邊,秦牧依然在乞求:「陸少,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主動碰您的女人啊,就是她勾.引我!就是她!」
而穿著潔白套裝的莊蘅,也柔聲細氣地對陸時鋒說:「時鋒,我看這事真不能怪秦牧一個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蘇星羽這是被你發現了才假裝自己是被迫的,要是沒被你發現呢?你忘了她手機里的簡訊了嗎?」
陸時鋒低下頭,抬起蘇星羽的下巴。
懷中的女孩子哭得淚眼迷濛,委屈又依賴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偽裝,如果是偽裝,那未免也太像了。
心情一陣陣煩躁,他耐著性子問:「怎麼回事?」
她又哭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種事難道不是明擺著,是有人欺負她,她差點就受欺負了!
這麼丟臉的事,叫她要怎麼說?
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的眉頭皺緊了。
莊蘅在一旁煽風點火,假意勸慰:「星羽,你別只顧著哭啊,你和秦牧之間幽會的事時鋒都知道了,你就一五一十全招了吧。就算你現在假裝哭,拖延時間,也拖延不了多久的,還不如坦白從寬,也許時鋒會對你從輕發落呢?」
她還是哭,腦子裡亂鬨鬨的。
可他們接二連三的發問還是讓她的神志漸漸回到了腦海,她啞著嗓子,拼盡僅存的所有力氣說了一句:「我沒有。」
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莊蘅還在逼問:「你說沒有就沒有?那這世界上就沒有犯事的人了。星羽,秦牧都承認了是你勾.引他的,你就別裝無辜了……」
「莊蘅,」這次,是陸時鋒開口,「這沒你的事。」
「時鋒,我是好意,你不能被這女人騙了!」莊蘅很委屈。
陸時鋒冷冰冰地掃她一眼:「星羽說沒有,就是沒有。」
「時鋒,沒憑沒據的你憑什麼相信她?你這樣豈不是便宜了她嗎?!」莊蘅著急。
陸時鋒:「莊蘅,我再說一遍,這沒你的事,你要是太閒,就滾。」
滾。
莊蘅的臉色大變,陸時鋒平時冷靜自製,很少說粗話,更別提是對她莊蘅,一個女人家,千金名媛說粗話!
這不符合他的原則和教養!
除非,這一次她是真的讓他很生氣、很生氣了!
於是她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了,她可不希望誣陷蘇星羽沒誣陷成、自己反而惹得陸時鋒嫌惡!
陸時鋒見世界清靜,這才又低頭,放緩了口氣問蘇星羽:「秦牧有傷到你嗎?」
蘇星羽劫後餘生,大腦已經不會思考,只本能地搖了搖頭,虛弱地告訴他:「時鋒,我好累,我的腳好痛,手也好痛。」
天色太暗,陸時鋒這才注意到她受傷了,皮開肉綻的小手死死抓著他的白襯衫,把他的襯衫也染得血跡斑駁。
「我帶你回家。」他溫聲告訴她。
隨即,那雙鋒銳狹長的眼眸冷冷地看了秦牧最後一眼,吩咐隨行人員:「把他送去秦家,告訴他們,招惹了我就自求多福。」
肅殺的語調,讓秦牧的心臟都要停止:「陸少,你要幹什麼陸少?!求求你饒了我們家吧,求求你!求你別和我們家過不去……」
可陸時鋒根本不聽他的乞求,打橫抱起蘇星羽,一步步踩著高低不平的海灘礁石往路邊走去。
最後一縷夕陽已經落下,漫天的星子燃起來。
海風輕輕拂在兩人的身上,她小聲的啜泣和發間的暗香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通往賓利車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而她的小手死死抓著他,就好像抓著整個世界。
最後,她哭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