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蘅深深看著她,半晌才:「不全是。蘇星羽,我希望你離開S城。」
這才是她今來找蘇星羽的主要目的,只要蘇星羽在S城一,她就寢食難安。
蘇星羽諷刺地笑了起來:「你希望?莊蘅,你有什麼資格希望?就算全下的人都希望我離開,但那些人里也不包括你!是你放的那把火,要不要追究你的罪行只在我一念之間,你猜,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陸時鋒,他會怎樣?」
莊蘅的臉色微微發白,卻依舊鎮定,:「沒用的,你憑什麼讓時鋒信你?」
呵,是啊,憑什麼?
蘇星羽心中刺痛,莊蘅的這句話就像蜂尾的毒針,狠狠扎在她心上。
從當初的那場婚禮上、不,更早的時候起,陸時鋒就沒有相信過她。她被秦牧綁架的事,避孕藥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滿心傷痕。
她早就累了,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徒勞地向陸時鋒申訴著自己的冤屈,換來的只有冰冷的眼神和殘酷的懲罰。
但這些,都很莊蘅沒什麼關係。
她抬起臉來,望著逆光站在自己身前的莊蘅:「時鋒會信我。」
她的聲音是那麼堅定,在自己的敵人面前,她表現得完美無懈可擊,就仿佛連自己也堅信自己出的就是事實。
莊蘅的臉色更白,卻偏偏裝作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他不會信你,四年前他就沒信過你。」
蘇星羽微微笑了:「現在可不一定。莊蘅,如果不是害怕他信我,你為什麼會不辭辛苦地跑到這裡來找我談判?你想讓我儘快離開S城,就是擔心陸時鋒會和我有所牽扯,看來這些年來,你和陸時鋒的感情也沒多堅固。」
話著著,她自己倒有些悵然。
她原本就是個攝影師,觀察力細緻入微,再加上早些年吃過莊蘅的虧,在面對這個敵人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早就察覺莊蘅的不對勁。
莊蘅緊張,色厲內荏,這一切都看在她眼裡,所以,她才有了這番推測。
但這番推測出口,她亦不禁在心裡暗自思索,真的是這樣嗎?陸時鋒的心裡難道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不敢深想下去。
莊蘅渾身戒備地看著她,就像一隻炸了毛的刺蝟,卻還要竭力維持自己的優雅平靜。
莊蘅:「蘇星羽,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時鋒要是喜歡你就不會和我生孩子了,更不會和我結婚!你他重婚?好啊,你去告啊,我就不信在這個地界你能告贏!時鋒不可能要一個給他戴綠帽的女人,你和歐陽熠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還痴心妄想回陸家呢?陸家的長輩們也不會答應!」
蘇星羽靜了一下,問:「所以,你現在的依仗是你生了玦?」
莊蘅不易察覺地挺了挺胸,帶著微微的矜持和自傲:「我給陸家生下長房曾長孫。」
蘇星羽很想諷刺她那是個患病的孩子,可是,一想到玦單薄羸弱的身體,刻板麻木的眼神,她的心竟隱隱抽痛,諷刺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出口。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有一股衝動,帶著自己的晗重返陸家,擠走莊蘅,代替莊蘅去照顧玦。
她要回陸家很簡單,只要驗明晗的身份、證明他是陸時鋒的親生兒子就好。晗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能繼承家業的,而玦病得那麼重,哪怕是長子也無論如何繼承不了家業,兩個孩子孰輕孰重所有人都知道選擇。
選擇了晗,就是選擇了她,放棄了莊蘅。
她可以重拾陸家少夫人的身份,親手照顧著兩個孩子,這樣一想心頭竟微微發熱。
然而須臾就冷靜下來。
,她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重新回到陸時鋒那個魔鬼身邊?
就為了……照顧一個非親非故的病弱孩子麼?
蘇星羽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連忙甩開腦中不該有的念頭,望著莊蘅,:「離不離開S城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莊蘅:「你和歐陽熠這對姦夫婬婦還有臉回來?」
蘇星羽:「那你又是什麼?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的三?我和陸時鋒還沒分開的時候你就懷孕了,呵,大家淑媛,名門閨秀。」
也許是蘇星羽口中的不屑之意太明顯,也許是秋季乾物燥,莊蘅再也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