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兒子?
他想得倒美。
這要是放在前些日子,他們回老宅的那段時間,他和顏悅色地待她,回護她,也許終有一天她會卸除心防,與他廝守一生,生兒育女。
但如今怎麼可以?
他不擇手段地折辱她、不問青紅皂白地冤枉她,她恨他,恨不得下一秒下一瞬就逃離他身邊永遠不見。這一生如此漫長,她無法想像跟一個自己恨的人生孩子,那樣的話,只要看到孩子她就會想起受的那些非人羞辱,她根本不知道該以何面目去對待孩子。
又該以何面目去對待他。
她想起自己的少女時代——明明就在半年前,卻漫長得像浮世隔生。那些憧憬著披上潔白嫁衣嫁給秦牧的幻想里,她想著,和秦牧生育一兒一女,再養一隻乖巧的大狗。兒子不用太懂事,他們只是秦家的次房而已,繼承不了什麼的,只要幸福就好;女兒更不用溫柔賢淑知書達理,她只要像公主那樣快樂一生就好……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餘生安好。
可陸時鋒的出現打碎了一切。
她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冷峻至極的眉眼,高挺的鼻樑,鋒銳的薄唇。她無法想像和他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性格也像他?霸道,不講理,不近人情。她不想要一個那樣的孩子,那太扭曲,縱使有再多的權力地位金山銀山也不會幸福的。
他修長有力的手輕撫過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沒躲開,只換來他帶著慍怒的一咬。她痛得悶哼一聲,感覺到他的手探進她的衣衫,所過之處如野火燎原。她發著抖,閉上眼睛,眼角一抹晶瑩的水光淺淺滲出,沾濕了如花瓣如白玉的容顏……
第二天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大約是去公司。
她從不過問他的行蹤,事實上也沒什麼資格過問,那個男人太獨斷專行,他所有的一切行為都不會為她改變。蘇星羽扶著酸痛的腰從床上起身,蹣跚地走到浴室,浴室的落地鏡里清晰地映出她滿身紅紫的模樣,曖昧的痕跡在細膩的肌膚上如影隨形。
她望著鏡子發了會呆,靜默地洗完澡,出門。
管家忠伯問:「少夫人,要讓司機送您嗎?」
蘇星羽:「不用了。」
其實管家也就是例行的一問,她用車的時候很少很少,少到她那個專屬司機天天擔心失業,抱怨自己這個職位是全世界最閒的。
她步行出了別墅區,搭公交車往鋒刃集團的方向去。在中途下了趟車,去一家藥店買了兩種避孕藥。一種是緊急事後藥,她直接問藥店櫃員借水吃了,還有一種是日常用的長效避孕藥,她拆了包裝盒,把藥片心地藏進拎包的夾層里。
她不想給陸時鋒生孩子。
這是昨夜他蠻橫地抬起她的下巴強吻、不,更早之前……她心裡就隱隱產生的念頭。
只不過昨夜的事讓她下定決心。
何必讓一個不受期待的生命出生,互相折磨?
做完這一切,她才若無其事地去了公司。由於在路上耽擱了會,她遲到了片刻,走進辦公室時好幾個同事看著她,昨天和她起衝突的夏苒苒和雲汐更是一臉嫌棄。
「喲,這才上班第幾天呢,就遲到啊?」雲汐端著自己的茶杯走到她的座位前,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大姐呢?啊,對不起,我忘了,你們穆家早就破產了!哈哈哈哈哈……」雲汐肆意地笑著,辦公室里來了個新人,自然會有人去打聽她的來頭,而她是穆家遺孤的事也不算什麼秘密,很快就有人向安娜打聽到,散播出來。
雲汐聽到以後很快意,呵呵,不就是一個破落戶嗎!
一早就迫不及待來嘲諷蘇星羽了。
蘇星羽微微蹙了下眉,卻根本沒打算搭理她,有些瘋狗就是越搭理越來勁。
她自顧自地把東西放在工位上。那邊,安娜走了過來,對雲汐:「你就少兩句吧,大家都是同事的。本來我們這邊大多數都是攝影師,上班時間不固定的,不存在什麼遲到不遲到的法,你看,莊姐不也沒來嗎。」她是真的想幫蘇星羽,昨天有人問她蘇星羽的來歷時她一個沒防備給出去了,此時見雲汐這樣,她後悔著呢。
雲汐冷哼一聲:「就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