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本書是本多利明和佐藤信淵的幾本所謂的經世之作,《經世密策》,《經濟放言》,《天柱記》,《混統密錄》等書,無不是宣揚日本皇國應當仿效西方列強從事海外殖民和殖民貿易,本多利明的意思是從事這些乃是「國君天職」,皇國四大急務其中之一便是開發屬島,如小笠原,馬紹爾,蝦夷等,第一個目標乃是堪察加半島。他是上個世紀的人,能有如此見識已是不易。
而佐藤信淵的口號則是海外雄飛,代表作《天柱記》的宗旨便是「大地皆皇朝所領。」,「皇國與天地共存,實為萬國之基。」,中心思想便是日本皇國,乃是世界的中心。另一本《混同密錄》中說的就更加得離譜:「皇國為大地最初形成之國,為世界萬國之根本,故全世界皆為其郡縣,萬國之君皆為其臣僕。」,「如以此神州之雄威征服微不足道之蠻夷,混同世界,統一萬國,有何難哉。」
基於這個中心思想,佐藤的建議便是第一步就要征服中國,征服滿洲而後達中國,其後以中國為基,亞洲立時便在皇國治下。其後達歐至美,不過數代功夫。
這本《混同密錄》,還不僅僅是個大的思想體系這麼虛幻,還有一套如何征服中國,如何征服東南亞,後面又如何吃掉印度,中東,然後再如何向歐洲擴展,都有詳盡描述。
我手中擎著這本書,看得是氣憤莫名,放了下來,拿起下一本,乃是一個叫做吉田松陰所著的《幽囚錄》,大意也沒什麼太大差別,又是覺得十分的好笑,當翻到該人言道:「皇國之根本大害,一自華盛頓,二自北俄。」,卻又佩服他的戰略見識。
「日本人野心不小啊。」,我打了個哈欠。將書仍在御案上,對跪在地下的文廷式道:「文先生你翻譯這書辛苦了,便起來回話吧。這乃是倭人白日發夢,你又何罪之有?」
文廷式起得身來道:「皇上,這吉田松陰,便是當日日本閣相山縣有朋的業師,故而臣在日本,常加注重搜集這類書籍,這類書在倭人上流中頗為流行,臣私謁倭人大臣,往往其家均藏有這些逆書。」
「嗯。」,我沉下臉來,點了點頭道:「倭人居心叵測啊,文先生能想到這一層,朕就沒有看錯你,倭人這些東西,難道僅限於上層社會嗎?」
文也默然的搖了搖頭道:「回皇上話,倭人大多群聚於東京一帶,故而報紙流行,報上常有此類文章面世,鼓吹皇國不滅之類。特別是自長崎事件以來,民風日熾,加之近來與我大清屢有爭端,更加是不可遏制,前些時日甚至屢有人寫信到報館,要求立時征清,要求任命小松宮彰仁親王為征清大都督,皇上!」,文廷式撲通跪地道:「恕臣直言,不出三年,中日必有一戰!」
「嗯……」,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只是我的思維全部被他剛才話語中那句「倭人大多群聚於東京一帶。」所吸引,一時有些迷茫,好像有些什麼念頭冒了出來,卻又抓不著什麼痕跡。搖了搖頭道:「唉,可憐你那翁師傅還一門心思沉醉在倭人給他的禮遇上頭,朕一時不想召他回來,也是因為這個,這麼點子東西都看不出來,還行走什麼軍機?真是笑話。」
「萬請皇上開恩!」,文廷式跪地磕頭:「翁老師一輩子淳厚為人,自然不會明白倭人這鬼蜮伎倆……」
「你且起來說話。」,我搖了搖頭道:「朕沒說要加罪於他,只是要他好好去想想,國家,天下,還是過往那個國家天下嗎?朕也很奇怪,他也不是沒見過洋人寇邊,怎麼就開不了竅呢?」
文廷式郝然起身,默然說不出話來。
「你說大鳥圭介去了俄國,這事情你怎麼看?」,我轉開話題問道。
「回皇上話,依臣愚見,日俄舊有嫌隙,就倭人來說,對堪察加素有異志,而俄人又新進割了江東之地去,與倭人有利益上的衝突,然近來自我大清與英吉利締盟事傳至日本,倭人多有聯俄之志,想來大鳥之赴莫斯科,亦有這份心思在。」
我點了點頭,誇讚他道:「你見識不錯,俄人想來亦有聯日之志,俄人所求,不過東面一不凍港耳,倭人前所以求堪察加,乃是要一基地以窺我遼東耳。俄日之間,並無根本衝突。」,說著,將那日在總署衙門前俄國人喀西尼巧之又巧的出現告訴了他。
文連連點頭道:「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