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差點就成功了呢。
問題出在它孱弱的後半身上,月刃異獸也還算是飛行的生物,巨大的月刃為了降低風阻、也為了提高速度,其側面看的外形基本也呈現標準的流線型。
而此刻降低風阻的造型,也成了康達效應吸附危險氣流的約束路徑。
一陣輕輕地類似撕破布襖的聲音後,月刃除了中段缺口處毫無異樣,它的身體卻從脖頸處便撕成一塊豎條肉。
只有少部分還相連在月刃上,大部分已經像是一朵灰色的爛菊花一樣被拋向了遠方。
這個方法是有效的,至少它沒有變成徹底的粉末,只是它身體的韌性沒有頂住斜切而來的尾風,差在最後一口氣上。
如果它的身體再堅韌一些,它的長板稍微勻一點給短板,它剛剛也就能活了下來。
現在,萬事皆休。
它簡單腦子在最後的意識迷離時,也不知道它是成功了還是失敗。
做出相同選擇的也有月刃異獸活了下來,那個它沒有特別的技巧,只是運氣好了一點,被尾風帶著的器官是不那麼重要的部分。
掉頭就跑的異獸們,有生有死。
左右騰挪的異獸們,也有生有死。
而且三個選擇中,似乎沒有明顯的生存概率差異,原來它們做什麼也不重要。
現在的雨滴,只是一道無情的篩子,以沒有任何傾向的公平,在剔除那些不被幸運眷念的異獸們。
原來對它們來說,這也是一場『天災』。
這裡的『天災』是什麼?
修銘有話要說,對於自身身份定位的模糊,讓他一直在思考彼此的關係。
在他看來。
天災的重點在於公平,對荊棘衛,對月刃異獸,他們兩方在這次戰爭中死亡的概率都是公平的。
天災的重點也在於無法溝通,雖然兩邊都是某種生靈,可他們也都不在彼此對同類的定義中,對於彼此的形態也都無法升起共情的心念。
就像是月夜中,孤獨的農夫遇上了飢餓的狼,這是一場決定誰會成為食物的廝殺。
對於每一邊來看,這都像是一場『天災』,也可能是飽餐一頓的機會。
這是公平的戰鬥,無論是誰生誰死。
如果農夫掏出了一把獵槍,直接崩死了餓狼,這也是公平的事情,獵槍是農夫的一部分。
如果餓狼死前喚來同伴,群狼圍剿農夫,而獵槍里的子彈根本不夠,這也是公平的。
農夫會死,會成為食物,會成為群狼戰勝天災的獎勵,這還是公平的。
但是。
如果農夫行走的路徑上,本有一道圍欄用來隔絕野獸,卻被農夫某個對其有惡意的『同類』刻意的打開,有意引導地放進來了群狼。
這便是是不公平的『人禍』。
如果農夫憑藉著悍勇,硬生生又用一根沒有子彈的槍,打跑了色厲內荏的群狼,卻被暗處的槍聲收走了生命。
這也是『人禍』。
如果群狼還沒有遠去,有尋聲找到了卑劣的人,而這個人縱有滿身的子彈,卻手忙腳亂的被群狼咬死。
這是『天災』。
如果這群狼經過兩輪的惡戰後,以付出一半的族群數量慘勝,正打算享受勝利的果實時。
一支更大的敵對狼群,卻在如墨的夜色中緩緩地將它們圍住,斷絕了它們最後的生機。
這是這一支更大狼群的策略,也讓它們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但這也是『人禍』。
天災大多數很公平,主要看運氣。
人禍大多數不公平,要看得太多。
區分天災人禍的重點,該是對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