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響起的槍聲又瞬間消失,房間裡有一個人趴在地上,但是他永遠都不可能再有力量爬起來。
搖曳的燈罩把光線束攏在不大的範圍內,阿德僅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正在微微抽搐的弟弟,後腦上一課黃豆大小的槍眼開始向外溢著鮮血。
阿德的孩子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呆呆的站著,完全沒有了情緒上的波動,臉上殘留的恐懼還在訴說目睹一名親人的死亡對他造成了多麼可怕的衝擊。
在倒霉蛋的旁邊,阿德的臉都紅了,牙關緊咬之下承受不住巨大壓力的牙齦開始出血,鹹甜的血味刺激著他,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那名主事者。
主事者做了一個非常遺憾的表情,「如果我是你,我會說出來,我們知道你為范多爾斯集團工作,但是你需要交代出你具體為誰服務,聽從誰的指令去威脅了施諾德先生的一家。」
「這並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名字。」
「我相信並不只有你一個人為范多爾斯集團服務,你有保守秘密的勇氣,但是別人未必會有。」
「愚蠢的犧牲你自己換來別人的救贖,阿德先生,這並不是真正的勇士應該做的事情。」
「下一個!」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尖叫聲,一個打扮時尚但現在非常狼狽的女人在掙扎尖叫聲中被人拖了出來,她被這些人嚇到了。
她的弟弟剛才莫名其妙的就被一槍打死,她都快要尿了!
亂踢亂打的不配合,直到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臉上,這個女人頓時老實了下來,似乎是認命了一樣被拖到了阿德先生的左邊。
「你的姐姐,因為她的丈夫和她吵架的過程中打了她一巴掌,你把那個男人綁起來澆上油活活燒死。你每個月會拿出三百塊錢給你的姐姐,並且還為她提供了一份不需要工作就有薪水的工作。」
「她所享受的一切,所擁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你犯罪的基礎之上,她也不是無辜的。」
「問題還是那個問題,誰給你的指令,你為誰服務,順便我還要給你一個敬告,不要等人死的差不多了,再說出來。」
「要麼保守住那個秘密看著你全家人都躺在這裡,要麼早點說出來,這樣你的家庭成員數量不會減少太多!」
他姐姐回頭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哭喊起來,雙手緊緊的抓住阿德的手,臉上流露著對活下去的渴望與哀求。
她不想死,但是她身後的槍手舉起了手槍……。
感受著手背來自姐姐手心的溫暖與顫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如同痴呆一般不哭不鬧不動,看著遠處家人們臉上的絕望與恐懼,心中的那根弦dang的一聲崩斷了。
「我說,我說……放開他們,我說,全踏馬的都告訴你!」,阿德閉上了唯一的眼睛,一滴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滋潤了已經變得乾枯的血漬,讓那些發黑的血漬又多了一絲艷麗的顏色。
主事者為他的選擇鼓掌,「很棒的選擇,這並不難。」,他鬆開了孩子,吩咐道,「把他們帶去房間,給他們一些食物和水,還有毛毯,我相信他們現在需要休息。」
當阿德的家人都被帶走之後,主事者笑著說道,「你瞧,這很卑鄙對嗎,就像你不久前做的那樣,威脅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好了,告訴我那個名字,杜林先生的問題不止一個,我們應該節約一些時間!」
阿德很快就供出了他的上家,以及一些其他事情,比如說他曾經干髒活時留下的一些防備和記錄。
雖然他對公司非常的「忠誠」,但也不能說什麼防備工作都不做。
這年都利用價值清零後被自己人幹掉的傻子還少嗎?
他留下了一部分證據未必是想要以後要挾公司怎樣怎樣,純粹是為了自保,當公司認為他對公司的威脅大於他對公司的價值時,這些東西至少能夠保他一條命。
只是現在,這些東西都歸杜林所有了。
阿德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或者說證人,他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扮演一個有效的楔子,插入兩塊幾乎沒有縫隙的磚頭之間,然後讓它們變得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