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家家主不相信,直覺以為孫函衍實在騙他。
待看到富叔向他投來的警戒目光,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時,他呆了,傻了,愣了,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無盡的悔恨和懊惱湧上心頭,廣家家主恨不得很恨扇自己兩巴掌。
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有眼無珠到錯把明珠當玻璃。
就這樣,在廣家家主和富叔的注視下,孫函衍攙著站都站不穩的廣苑傑離開。
雖然廣苑傑已經說了狠話,基本上斷了廣家家主的念想,孫函衍還是覺得不解氣。
苑傑從小在廣家受了那麼多委屈,吃不飽穿不暖,心思歹毒的廣苑婷為了一勞永逸,甚至給苑傑下毒。
苑傑所受的種種非人虐待,豈是兩句話就可以撇的乾淨的。
「無需太過掛心,函衍,他們欠我的,我早就拿回來了。只是他們還沒有發現而已。「
「拿回來了?「孫函衍不明。
廣苑傑扭頭望了眼身影日漸老叟的廣家家主和他身邊的富叔,那一貫噙著的清澈笑意,竟然湧現出讓孫函衍心頭髮毛的森涼。
「還記得廣苑婷借別人的手給我送去的所謂補藥麼?我盡數送到了他那裡去。
他雖不待見我,卻自知欠我甚多,只是喝晚湯而已,他倒不會拒絕我。
娘親愛他愛的那麼深切,他也該去陪陪娘親了。「
「苑傑。。。「
這個名字喚出口,孫函衍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在他的心目中,苑傑永遠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哪怕明知廣苑婷對他起了殺意,他也未曾對廣苑婷下狠手。
但是他卻親手把一碗碗有毒的湯藥,送給廣家家主,並看著廣家家主喝下去。
到底是多大的狠,讓苑傑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人,也起了殺心?
孫函衍不得而知,他也沒有開口問廣苑傑。
兩人一路攜手並肩走來,多多少少都有各自的秘密。
他們無需探索,只需要在對方需要之時,伸出手便可。
這,便是患難與共的感情。
半空中,與皮蛋出來溜達的羅小小,沒想到意外的竟看了這樣一場精彩的好戲。
之前她還曾惋惜,比試之時,廣苑傑沒有出手做了廣苑婷,足見他性子太過軟弱。
沒成想,他竟然對自己的親爹動手了。
不是不殺你,而是沒到他的底線。
一旦觸碰了,你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唔,跟她的性子很像啊!
「主人,他的身體,孫函衍治不了。「充當臨時坐騎的皮蛋忽然出聲。
作為玄獸,它能比人更敏銳的察覺到關於玄氣的異常。
廣苑傑那不正常的潮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連日來受涼所致的發燒,另一部分,則是因為他體內的玄氣暴亂。
人的身體就像一個盛放物體的器皿。
其內盛放的東西多了,器皿容量不夠,自然就亂了套了。
廣苑傑就是這種情況。
難得羅小小對廣苑傑的看法改觀了那麼點,她可不想讓他這麼玩完兒。
一陣狂亂的風打著旋,在孫涵衍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前,將廣苑傑和孫函衍捲起。
羅小小沒有讓他們爬上皮蛋的脊背,而是奇葩的朝孫函衍的脖子上套了根繩,牽小狗一樣把孫函衍拽走了。
她面上對皮蛋沒什麼好臉色,卻沒有奉獻精神。
更何況,皮蛋的自尊那麼旺盛,她要真的把孫函衍和廣苑傑扔到它背上,保不准皮蛋會在她面前飲恨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