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旁邊屠雙的笑聲,有些嘶啞,落在耳里變的刺耳,我的表情和宮爵他們的舉動,相信是屠雙最想看見的。
蓬頭垢面的葉知秋被反捆著雙手,嘴裡塞在布,看見我先是一愣,依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倔強的拼命掙扎,她打小被葉九卿當寶,四方當鋪里都是什麼人,全是一群刀口舔血,不知死活的爺們,可都把葉知秋當自己閨女,可以說,葉知秋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半點委屈。
也沒人敢讓她委屈,誰都清楚葉九卿把她看的比自己命中,你招惹葉九卿或許還能講講道理,若是招惹到葉知秋,葉九卿說翻臉就翻臉,天王老子都不買賬。
我心裡先是暗暗一驚,上次去錦西時,為了讓葉知秋平平安安,我言語過重一直很懊悔,還說見到她得好好哄哄,沒想到,她居然被屠雙給綁到這裡,宮爵和田雞還有薛心柔想進來,被堂外的人攔住。
我心煩意亂揮手,示意這個時候千萬不要亂了方寸,我上去取下葉知秋嘴裡的布,萬萬沒想到,被屠雙抓的人居然會是她。
「給我鬆開,憑什麼抓我,膽子還不小,也不打聽打聽,我爸是誰」
「閉嘴!」我瞪了葉知秋一眼。
她壓根就不看我,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憑什麼叫我閉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葉知秋說完看向屠雙,一邊掙扎一邊理直氣壯:「都聽好了,我爸是葉九卿,趕緊把我放了,否則讓我爸知道,你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這麼說」屠雙陰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這個人顧掌柜認識?」
我心裡一驚,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雙爺,這裡面一定是有誤」
「顧掌柜上坐,既然有誤會,當著顧掌柜的面,得把這事給弄清楚,免得說我仗勢欺人。」屠雙搖手打斷我的話,然後看向葉知秋。「你可是四方當鋪的?」
「是。」葉知秋昂著頭。
我在心裡重重吸一口氣,都這個節骨眼上,她就是說多錯多。
「這個月初五,你可在長安馬王坡挖過墓?」屠雙冷冷問。
「馬王坡發現秦代遺址,就是你們這些盜墓賊擅自開啟,導致遺址滲水嚴重,我們進行搶救性挖掘。」葉知秋面無懼色。
「那墓里的東西,你可挖出來?」屠雙笑的更加陰冷。
「廢話,還能留著等你們去盜?」葉知秋大義凜然說。
「不瞞顧掌柜,前些日子,我下面兄弟在馬王坡探到一處古墓,洞都開好,說是晚上動手,誰知道,我們前腳走,這位後腳就帶人捷足先登,顧掌柜在蜀中,不知道關中兄弟討口飯不容易,關中十墓九空,好不容易尋到財路,就讓她給斷了。」屠雙心滿意足從葉知秋身上把目光收回來,看向我漫不經心說。「手下這麼多兄弟跟著我吃飯,總得要有個交代,顧掌柜看這事該怎麼算。」
「雙爺,這事真是誤會。」我突然有些亂了方寸。
「不急,顧掌柜說有誤會肯定就有,至於怎麼個誤會法,還得請顧掌柜當著我兄弟面說道說道。」屠雙舉起煙杆抽了一口不慌不忙對我說。
「她不是行當里的人,不懂行當里的規矩,她是考古的。」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考古的」屠雙陰冷的笑了笑。「咱們土裡刨食,乾的就會挖墓的事,這考古的和咱們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你們挖出來給賣了賊髒,人家挖出來是留給後人,能一樣嘛?」田雞在外面憤憤不平。「說白了,你是盜,人家那才叫挖。」
「這位兄弟的話,我有些聽不懂,我們盜墓無非混口飯吃,敢情她挖墓就不食人間煙火?她不一樣拿著月錢,同樣是挖墓,同樣是賺錢,算起來都是同行,非要說不一樣,她是白天明火執仗的挖,咱們上不了台面,只能黑燈瞎火的挖。」屠雙冷冷說。
「雙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從來河水不犯井水,她白,咱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自然也不能說一路話。」我憂心忡忡說。「論規矩和她也不沾邊。」
「這個理我當然懂,民不與官斗,咱胳膊細擰不過大腿,撞見了自該認倒霉,誰見我們見不得光呢,不過她若夾私貨的話,這事顧掌柜認為該怎麼說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處變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