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狹窄危險的道路,是唯一能通向石塔的必經之路,事實上那已經不能叫路,更向是通往死亡的入口。
一旦進入後,我們形同置身於熔漿之中,稍微有半點行差踏錯就萬劫不復,而且道路兩邊的熔漿如同海浪一邊起伏,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吞噬那條路。
「探了一輩子墓,什麼兇險都見過,今天算是開眼了,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刀山火海。」葉九卿居然笑了,抹了一把嘴邊的鬍渣。「我走前面,你們跟進,這條路不短,得一口氣走出去,就當渡劫,指不定過去了真成神仙了。」
葉九卿就是這樣的人,越是險峻他反而越從容。
「就這麼過去?」我不是怕,只是擔心這條路太不保險,萬一有變故,我們連退路都沒有。
「怕什麼,聽老人說,陰間有一條火照之路,專門給死人走的,也就是常說的黃泉路,我瞧著這兒就挺像,這要是過去了,誰還能有我們厲害,一輩子能走兩次黃泉路。」葉九卿淡淡一笑說。
葉九卿正打算往前走,被宮爵拉住:「葉叔,還是謹慎點好,這些熔漿中竟然還有東西。」
我們重新把目光看向那狹窄道路,分成左右兩半的熔漿之海,裡面竟然長著無數碩大而奇怪的植物,我們很詫異,居然還能有在熔漿中存活的東西。
那植物的樣子很奇特莖葉從熔漿之中生長出來足足有兩個人那麼高,像花草的模樣只不過沒有綻開的花朵,在最頂端有一個碩大如同隨時會綻放花蕾一樣的東西。
這花草最讓我們驚訝的是通透透明,我們能看見花草之中的根莖以及源源不斷被吸入到花蕾的熔漿,這竟然是一種藉助熔漿生存的植物,深入熔漿之中的根莖不斷把滾燙的熔漿吸入莖葉和花蕾之中。
「這這是什麼花?」田雞心急如焚問。
「這裡的奇花異草和各自珍禽異獸都是在山海經中有記載的,我雖然沒有向封叔那樣熟讀山海經,可是裡面所有的東西倒是還記得清楚,並沒有能在熔漿中生存的植物。」我想了半天搖頭。
「不能在耽誤時間了,我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時間就是生命,我們在這裡拖延的越久,外面過的時間就越長,悔元剩下的時間不多,他既然當我是兄弟,就算是刀山火海,我葉九卿也為他走一次。」
葉九卿讓我們先別動,他先走進去看看反應。
「葉叔,這一次還是我來吧。」田雞拉住葉九卿。
「悔元能把你交給我,那是他對我的信任,無論如何我也會護你周全,你是應家獨子不能有閃失。」葉九卿聲音堅定。
我知道根本勸阻不了他,拍了拍田雞示意他鬆手,然後對葉九卿說:「先別急,我先幫你把褲腳綁起來,萬一沾染到熔漿,會被引燃。」
葉九卿估計也認為我說的對,退了回來在包里找繩索,我低頭看著他,雖然當著鄧青的面,他相信我是顧朝歌,但我心裡卻明白,有些事不僅僅是靠相信就能改變事實的。
我如果是一號首長,曾經多次想要致他於死地,的確,我現在是顧朝歌,既然我還是他相信的那個人,我就該為他做點事,報恩也好,補償也好,我擔心有朝一日,我如果真變成那個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如果可以,我寧願還給他,就當是我對葉九卿的虧欠。
我深吸一口氣,毫不遲疑的邁入熔漿之中的道路。
「朝歌!」宮爵吃驚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沒有理會,反而加快腳步,頭也不回說:「不就黃泉路嘛,有什麼好爭的,早晚咱們都得走一次,你們就當便宜我,讓我先走一次。」
我話音一落,突然吃驚的發現,我眼前不遠處生長在熔漿中的植物,通透的花莖之中快速的吸入大量熔漿,這些熔漿全都匯集到閉合的花蕾之中。
嘣!
緊接著含苞欲放的花蕾,因為充盈太多熔漿紛紛快速的膨脹,直至在爆裂聲中綻放,那應該是我見過最為壯觀和險峻的景象,隨著綻放花蕾飛濺的熔漿猶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就在花蕾綻放的那刻,莖葉迅速的枯萎,只留下上面那朵像是浸淫在熔漿之中的絢麗綻放的花朵。
前面的道路完全被熔漿所覆蓋,若我再走快一點,想必此刻已經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