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睡得不塌實。
恍惚間,他來了別院。
男子一臉的陰鷙冷酷。
直覺告訴她,他在官場上遇到了不順心,亦或棘手的事。
他如此狀態之時,她不太敢靠近他。
偏生他沖她伸出手,嗓音泠泠:「過來。」
她即便再不情願,卻不得不遂了他的意,慢吞吞挪了腳步。
距離近了,她才發現他的手心有血,已然乾涸。
「別怕,這不是我的血。」他說著,旋即冷笑。
她隨口問:「是誰的?」
「你幫我洗手,洗乾淨了,我告訴你。」
「是。」
她端來水,伺候他淨手。
香胰子抹了一遍又一遍,水換了三遍,終於洗得他滿意。
他抬起她的下巴,笑意不達眼底:「是你嚴家男子的血。」
此話驚得她掙扎,卻不想被他鉗住下頜,無法逃脫,掙扎間打翻了水盆。
呯的一聲脆響。
「傅辭翊,你究竟要怎樣?我來求你是想你放過他們,而今你告訴我,你殺了他們。」
男子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唇角一抹冷笑:「我可以放過嚴家其中一人。」
「只一人?」她哭出聲。
他湊到她耳畔,寒涼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你若不乖,這一人,我亦不放過。」
她嚇得不敢再哭,胸脯劇烈起伏,急促呼吸。
猛地躥醒,顏芙凝從床上驚坐起身。
夢境可怕,而現實好似並不可怕了。
如今嚴家與她再無干係,只是夢裡的他是那樣的冷戾,教她心生懼意。
回想起昨夜他捉著她的手按往他的胸膛。
自己醉酒後那番舉動,莫非因原身經歷所致?——
傅辭翊跑操回來,正好遇見顏芙凝出了西廂房。
兩人目光相觸,皆忙不迭地挪開。
用朝食時,夫妻倆無話。
唯有傅北墨嘰嘰喳喳:「方才哥哥跑得那叫個快,我們追都追不上。不僅如此,哥哥的耳朵像燒熟了。」
傅南窈望了一眼兄長的耳朵:「哪裡熟了?」
「就是耳朵紅,紅透了。」傅北墨又道,「像煮熟了的蝦。」
顏芙凝悄悄瞥一眼傅辭翊,心底腹誹,莫非自己探他胸膛,令他早起仍在羞澀狀態?
傅辭翊此刻的耳朵已然恢復了正常,含威的目光掃向弟弟妹妹:「食不語。」
傅北墨小聲嘟囔:「哥哥不在的時候,咱們吃飯有說有笑,可開心了。」
又被兄長掃了一眼,少年終究癟了癟唇角,不再言語。
飯後,傅辭翊與顏芙凝去鎮上。
出發前,傅辭翊叮囑傅北墨與孟力:「石塊之事剛過,你倆莫貪玩,好生看家。」
兩少年應下。
到了鎮上,傅辭翊要去學堂看宿舍情況,顏芙凝提出一道去。
「酒樓生意沒那麼早開張,我想與你一起。」
男子頷首同意。
夫妻倆帶著李信恆與彩玉到宿舍時,亭長正叉腰望著屋頂。
聽聞腳步聲,亭長轉頭:「傅辭翊,你來了。我與你說,幸好前晚你沒住學堂,如此也算逃過一劫。」
傅辭翊頷首:「多謝亭長。」
亭長嘆息:「昨日我就去縣衙報官,也不知何時才有結果。」
傅辭翊沒直接說傅正青便是幕後黑手,只道:「秋闈名額之事,亭長想必記憶猶新。既如此,即便有結果,縣令怕是不想理會。」
亭長聽出話里的深意,拍拍傅辭翊的胳膊:「幸好人沒事,你這身份確實尷尬,有些親戚連仇人都不如啊。」
按理說傅辭翊是傅縣令的侄子,理應照顧。
可事情到了家產面前,再加這侄子比兒子更優秀,傅縣令在石塊之事上大抵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念及此,亭長又道:「今後你得時刻防備。」
他管理青山鎮沒什麼大的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