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偉菘臉色大變,卻沒有直接和千雁說什麼,而是將鄭蘭英扶起來,對著她說:「千雁這性子,我是管不了,我就是個繼父,不論怎麼管,人家都要挑刺,也會讓千雁不滿。你看我現在還沒說兩句,她就鬧了起來。我就是覺得她對你這個親媽的態度不對,她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這算什麼事?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也沒將她怎麼樣,不知道她意見怎麼就這麼大。沒管都這樣了,要管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鄭蘭英剛剛被罵懵了,現在見崔偉菘這麼生氣,心裡是又著急又憤怒,不由大喊一聲:「段千雁,你有完沒完?是覺得長大了翅膀硬了嗎?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趕緊和你崔叔叔道歉。要不是你崔叔叔,你能長這麼大?」
「你吼什麼吼?是誰的聲音大就能贏?也只在我面前能硬氣了,在這老白蓮和小白眼狼面前怎麼就不行?」話到這裡,千雁一頓,「也對,你這輩子還想著要依靠這倆,不能將他們得罪,只能夥同他們一塊兒欺負我。」
「段千雁,你過分了,要早知道你這麼不懂事,養不熟,我當初就不該帶著你改嫁,該讓你自生自滅。這些年,白養你了。不帶著你,我日子要好過的多。」
「你終於說真話了。」
千雁平靜地說:「只是拋棄未成年子女是犯法的,你真那麼做,已經在監獄裡了。撫養我到成年是你的義務,同樣的,你老了沒收入來源,我也會負責你的基本養老,怎麼會是白養?介於你對我不好,磋磨我多年,所以只能是基本養老。」
「另外我還想說一句,要投生前知道你是這樣的媽,我寧可排隊再等幾百年。」
這話扎心極了,鄭蘭英頓時氣炸。
「你說沒有這老白蓮,我就長不大?要不要我掰著手指給你算算,我這些年在家裡的勞動費用?算下來你們還得倒給錢。」
崔登用力地縮著腦袋,生怕被千雁想起。
崔偉菘臉色鐵青:「千雁,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媽,你這樣說是想氣死她?」
「果然一開口就是老白蓮了,崔偉菘,你摸著良心說,要我像崔登欺負我那樣欺負他,你能忍受?要說實話,如果不是實話,那我就詛咒崔登一輩子都好不了。」
努力縮著脖子,降低存在感的崔登,臉色慘白慘白的,望著崔偉菘充滿著祈求。他爸可不要為了面子亂說話,在段千雁面前會靈驗的。
剛要說話的崔偉菘一下沉默了,詛咒莫須有,可崔登目前有病是真的,他不敢用這個來賭。
崔偉菘突然的沉默,使得整個客廳安靜下來。
原本鄭蘭英要罵出口的話也止住了,千雁諷刺地看了她一眼:「你看,他不敢那樣說,他心裡清楚的很,崔登從前對我是不對的,可他沒有阻止,你說是為什麼?反正他兒子不吃虧,還是你主動讓我被欺負,他又不損失什麼,家裡還能多一個傭人,他阻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