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邊走邊跟三個兒媳婦說道:「這位劉嬋如是劉太尉的女兒,下嫁給了外地一四品官員家,命運不濟,男人死了四年多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啊?太尉府嫡女怎麼嫁去了外地的四品官員家?」余氏納悶地問,「難道這位劉小姐有什麼隱疾?」
王氏訝異:「隱疾?會是什麼?」
楊氏皺眉沉思了片刻,跟著想了起來:「劉小姐沒什麼隱疾,不過囂張跋扈,蠻橫無理倒是真的。她自小沒了親娘,被繼母捧殺,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當年在京城中不好尋親,就給尋了門外的的,打發了出去。」
余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外地寡居的婦人,還能到京城的白岩寺來上香。」
老太太看了看三位兒媳婦,告誡她們:「咱們走慢點,一會兒不知道會瞧見什麼呢。不管瞧見了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
音兒臉皮薄,沒有咱們的事,咱們悄悄溜走,不讓她知道咱們來過。」
楊氏抿嘴一笑,微微點頭:「知道了,我們一定不發出聲音,也不亂說話。」
余氏和王氏跟著點頭,四人相互看了看,隨後心照不宣地往前慢慢走著。
前面就是丫鬟和楚之音。
石子湖在後山一處挺偏僻的地方,湖邊上有低矮的圍欄,還修建了一座涼亭。湖水常年煙霧繚繞,四周的山都是石頭,所以取名叫石子湖。
丫鬟帶著人一直往湖邊去,楚之音遠遠地看見湖邊上站著一位美人。
劉嬋如跟她的關係不是十分好,只能說是大家認識。她這個人比較跋扈,凡事都得她占個贏面,若是輸了,必定不罷休。
楚之音是個聰明人,總愛捧著她,在她眼裡,楚之音算是比較聊得來的人。在楚之音眼裡呢?劉嬋如只是個平平常常的普通朋友。
跟楚之音交好的人不是沒有,不多,就那麼兩三個。後來因為她不能生,極少出門,逐漸都斷了來往。
丫鬟將人帶到,喊了一聲:「小姐!楚小姐來了!」
劉嬋如轉身,看見楚之音手裡抱著的楚瀟瀟,神情一頓:「之音!你怎麼帶了個孩子來?她是你的誰?侄女嗎?」
沒等楚之音回答,她又自問自答起來。
「哦!我忘了,你沒有孩子,跟我一樣,如今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是寡居,比你和離好聽些。」
楚瀟瀟聽了,隨即朝她翻白眼,還兇巴巴地朝她「啊」了一聲。
【我小姑和離可比你寡居好多了,和離是兩個人過不下去,分道揚鑣。寡居卻是你命格不好,留不住丈夫。】
聽了奶糰子維護自己的話,楚之音的心裡比吃了蜜糖還甜。
她家瀟瀟別看才幾個月大,看事情比誰都通透,實在難得。
「嬋如!你喊我來就是為了比較咱們兩個誰更倒霉?」楚之音的語氣裡帶著一分戲謔,一分嘲諷,八分不滿,「不管是我和離還是你寡居,對世人來說,咱們都是命運不濟之人,你說呢?」
不等她回答,楚之音有樣學樣,自問自答。
「我比你好一些,我家裡哥嫂爹娘不嫌棄我和離之身,依然把我當未出閣時的姑娘一樣看待。你家裡就未必了吧?你爹娘允許你歸家嗎?」
說起這個,劉嬋如的氣焰頓時矮了好幾分。太尉府一直是她的繼母當家,未出嫁時,祖母念她親娘早逝,總是多疼愛幾分。
後來祖母沒了,她的親事落到了繼母手裡。
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命書,說她八字過硬,克母克夫,一份嫁妝,將她嫁去了外地。夫婿是個體弱多病的,勉強活了幾年,最後撒手而去。
她無兒無女,在那裡實在過不下去,帶著部分嫁妝,偷偷摸摸回了京城。
繼母說不敢明目張胆收留她,與禮不合,她只好帶著丫鬟婆子住在城外的莊子上。陳氏是她夫家的姑母,前幾天去拜見,得知她有心算計楚之音。
劉嬋如想巴結這位姑母,就自告奮勇出了這麼個主意,希望平寧候世子能夢想成真。
「不說了,之音!咱們一塊兒坐下說說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