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牛車。」
「今日回去的晚,恐怕路上不安生。」
阿蠻尷尬一笑:「祖母年邁,我在玄武街擺攤,每日傍晚都要趕回村,便買了個牛車。但老牛年邁,走的慢,路上也顛簸。」
陸朝朝和謝玉舟年紀雖小,但穿著打扮,舉手投足都帶著幾分貴氣。
「哇,我還沒坐過牛車呢!」謝玉舟興奮的圍著牛車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土包子的模樣。
「這沒有棚,比馬車好!馬車悶得慌。」
阿蠻
「朝朝,我抱你可好?」阿蠻笑眯眯的看著陸朝朝,這小姑娘軟軟萌萌的,真可愛。
「謝謝阿蠻姐姐。」小姑娘軟軟糯糯的抬手,大抵是每日喝奶的緣故,竟然還有些奶香。
牛車上鋪了乾草,謝玉舟在上邊直打滾。
「玉舟,幫我餵些草。我去端鍋碗瓢盆。」阿蠻大聲喊道,便進去收拾東西。
一炷香後,阿蠻提著一盞紅燈籠,趕著牛車回村。
「為什麼要提紅燈籠?瞧著怪滲人的。」謝玉舟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蠻雖面上平靜,但聲音有幾分哆嗦。
「紅燈籠在妖界素有邪魅避讓的意思。回村的路上要穿過亂葬崗,等會千萬別說話。」
「不論身後出現什麼聲音,或是有人拍肩膀,都不要回頭,知道嗎?」
謝玉舟緊張的點點頭。
「凡人身上有三把真火,一旦回應或是回頭,真火就會熄滅。」阿蠻隨著牛車上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眼神也有幾分緊張。
遠遠的,似乎就瞧見黑漆漆的山上似有火光搖晃。
「那是鬼火。」
「不要說話了。」阿蠻緊閉嘴唇,渾身肌肉緊繃,驅使著牛車穿過亂葬崗。
亂葬崗內烏鴉啼鳴,牛車駛入時,驚起無數烏鴉飛起。
歪歪扭扭的墓碑中飛出不少火光,圍繞著牛車。謝玉舟嚇得小臉煞白,緊緊攥著陸朝朝衣角。
阿蠻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但手中繩子捏的死緊。
四周靜的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一隻毫無血色的手,輕輕拍上謝玉舟的肩膀。
謝玉舟緊張的渾身繃緊,狠狠打了個哆嗦,無聲的捂住自己的嘴。
遠處,似乎聽得有敲鑼打鼓的喜慶洋洋的聲音。
三人猛地抬頭。
「你們這裡,深夜辦喜事?」謝玉舟用氣聲說道。
可阿蠻臉色卻瞬間蒼白,眼中溢出一絲恐懼。她急忙趕著牛車避讓到路邊
隨著敲鑼打鼓的聲音靠近
只見無數白衣人抬著一頂血紅的轎子吹吹打打,白衣人咧著血紅的大嘴,蒼白如紙的臉頰,點著一坨腮紅。
微風襲來,才發覺,他們腳尖竟不曾著地!
這,這不是紙人嗎!
紙人抬花轎!
謝玉舟咬著牙,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們一邊吹著嗩吶,一邊敲鑼打鼓,漫天飛舞的紙錢落到牛車上。
竟然,全是上墳用的冥紙。
阿蠻低垂著頭,不敢直視。
花轎似乎停留在他們身邊,三人幾乎快要窒息。
花轎中,似乎一道視線打量著他們。
良久後,花轎才消失在迷霧中。
阿蠻輕輕鬆了口氣,額間已是冷汗淋漓。趕緊驅趕著牛車離開。
牛車一路向前。
可直到半個時辰後,依舊不曾走出亂葬崗,阿蠻面色緩緩凝重。
「這裡,我們是不是已經走過了?」謝玉舟指著邊上斷了一截的墓碑道。
阿蠻艱難的點頭。
「我們,遇到鬼打牆了嗎?」謝玉舟聲音都快哭了。
「聽老人說,遇到這種情況,要大聲的罵。但妖界的邪祟,都有些修為」
「你們等著,我去罵。若罵不過,我今日抹了脖子下去與他們打!」阿蠻泛了幾分狠意。
「阿蠻姐姐,不至於,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