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你爹也是個心狠的。」
「你娘嫁過來多年,對李家盡心盡力,平日裡家裡家外的活兒一把抓,累的你你爹還老。」
「又為李家生兒育女,操持多年。這前腳剛離世,屍骨未寒,他就迎新人進門。」最可憐的還是兩個孩子。
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董氏生下瑞瑞後,看做心肝寶貝似的。平日裡看管的極其嚴格。」
「這娘們也是,哎,趁孩子午睡偷偷去前夫家炫耀。炫耀自己能生」
「誰知孩子睡醒下河摸魚,溺水了」
「哎,此事也不怪別人。你那後娘,命中無子。」村長嘆了口氣。若此事就此作罷,或許還不至於這般唏噓。
當真是命運弄人。
「當時孩子落水,村里聽得消息紛紛衝出來。正巧你後娘從河對岸回家,離水裡撲騰的孩子近。」
「岸上眾人便喊她幫忙」
「人群中有人念叨,這孩子看著像果果,大抵是果果這女人一瞧,孩子在水中撲騰,浮浮沉沉壓根看不清面容,但個頭與果果差不多大,又穿著果果衣裳,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時村里罵的極其厲害,有水性好的小伙立馬跳下去救人。可河對岸游過來耽誤了時間」
將孩子撈起來時,孩子肚子鼓鼓,臉頰青白,竟早已溺水而死。
更讓人驚訝的是,溺水的是瑞瑞。
當即就有人往李家跑。
董氏回家推開門小心的看了一眼,兒子正蓋著被子,背對著自己睡午覺,還未醒呢。
一回頭就聽得有人大喊:「李富貴,李富貴,快來人啊,你兒子淹死了!」
董氏皺著眉頭,摸了摸鬢間插的山茶花,臉色露出一絲不悅。
「果果淹死,你讓村里埋了就是。大呼小叫做什麼?別驚著瑞瑞午睡!」
「早夭子不入祖墳,千萬別送回來。」
傳話的老太太一拍大腿,大喊著道:「什麼果果,是瑞瑞,瑞瑞!瑞瑞穿著他哥的舊衣裳,下河摸魚,淹死在河裡了!」
「方才水裡撲騰的是你親兒子,瑞瑞!」
「還不快去!」老太太聲音都有些悽厲,瑞瑞嘴巴甜,就算他娘董氏不討喜,村里也喜愛他。
「!」董氏猛地一跳。
眉宇霎時一凜:「你咒我兒子做什麼!他乖的很,正在家中午睡呢。」說完,似有些慌亂的推開門。
猛地將被子掀開。
瞧見被子裡,竟放著個枕頭。
董氏渾身癱軟的哀嚎一聲,便尖叫著往河邊沖。一路哭著衝過去,人群讓開一條道,才發覺
小肚子鼓鼓囊囊的竟是她親兒子!
她跪在地上,抱著小兒子的屍體一巴掌一巴掌扇自己臉頰,扇的滿面輕重。
「你下河做什麼?你穿他衣裳做什麼?我的兒,我的兒啊」
待村民將李富貴尋回來時,董氏已經哭的暈厥過去。
「這不,你家正給瑞瑞辦喪事呢。這女人啊,之前烏龍以為果果早夭,鬧著早夭子不入祖墳。如今親兒子死了,誰不讓瑞瑞入祖墳,她就要吊死在誰家。」
「可氣又可恨。」村民們三言兩語說完,麥豐一陣沉默。
「行了,我帶你去遷墳吧。你娘苦了一輩子,好在你爭氣,她九泉之下也能閉眼了。」村長親自帶他去後山。
村裡的路不好走,眾人便下了馬車,隨村長入山。
站在半山腰,麥豐看著遠處一座小院愣神。
那裡燈火通明,四處都點著火,隱約能聽到敲敲打打的聲音,似乎在辦喪事。
「泥泥不討厭弟弟?」善善趴在追風背上問。
麥豐低垂著頭,眼角似乎有淚划過,但黑暗中,看的並不真切。
他聲音悶悶的,低著頭道:「董氏雖然容不下我,但瑞瑞其實待我和果果並不差。」
「他還小,做不了什麼。但總是奶聲奶氣的喚我哥哥,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趕都趕不走。吃飯時,還會偷偷藏饅頭在懷裡。將胸口燙的通紅,也要拿給我。」即便董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