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覺,自己的女兒比玉珠優秀。
甚至,玉珠都不配與聞溪比較。
可方才,玉珠放棄唾手可得的前程,堅定地護在姚靜儀面前,她內心沒有觸動是假的。
現在
女兒為保前程,毫不猶豫的將她撇開。
姚靜婉這一刻,萬千求情的話,都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她愣愣的看著女兒,最引以為傲的女兒。
此刻,在玉珠面前仿佛兩個極端。
她因為與書童爭執,手上有些擦傷。養尊處優的她,手背略顯紅腫。
但聞溪,一眼也不曾看過,也不曾問過。
「天賦在品性面前,一文不值。」
「你們出去吧。女學不歡迎品性卑劣的學生。再好的天賦,也是枉然!」智心一甩袖,側過身子,竟是一眼不願再看。
「夫人,聞溪姑娘請吧。」書童低聲道。
姚靜婉紅著眼睛,卻不再強求,轉身就走。
她輸了。
輸的徹底。
秦嘉言站起身,眾人戲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會扎人一般,讓他無地自容。站起身便沉著臉走了。
被聖人如此痛批的秦聞溪,只怕,以後再無書院敢收。
秦聞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難堪的抬不起頭來。
只能低垂著頭快速跟著爹娘腳步離開。
兩人剛離開,姚家人便下了馬車。
「小二,將你們茶館內最好的茶上兩壺,再上些點心。」姚家大嫂闊氣道。
「好咧。」小二笑眯眯的準備好差點。
姚老爺子和姚老夫人靜靜的看著女學緊閉的大門。
姚家大嫂雙手合十:「願一切順利,一切順利。」他們是吃到甜頭的,自然知曉聖人學生的名頭有多好。
「若是能得個關門弟子,只怕秦家要騰飛。」姚家大嫂滿臉羨慕。
二嫂唇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那又有何區別,小妹是姚家人。聞溪也有姚家一半血脈,還能差了咱們的。」
二嫂瞥了眼老夫人:「娘,選靜儀還是靜婉,如今你可想通了?」
老夫人面上卻不見幾分喜悅,壓著一絲愁緒。
「靜儀也好,靜婉也好,都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
「我只盼著靜儀也能好過幾分。」這個女兒,承載了她一生的擔憂,她只願靜儀也能過上好日子。
大嫂捏著手絹擦嘴角。
「娘,靜儀那等遭遇,再好也不過是尋個販夫走卒嫁了。一輩子平平凡凡。」
「哪裡能和靜婉比。」
正說著,便見茶館掌柜匆忙走來:「快備一份禮,等會務必送到姚夫人府上。」
聽得姚夫人,姚家人登時坐直,對視一眼。
姚家大嫂素來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此刻當即笑道:「掌柜,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人竟值得你這般看重?」
她這話,將掌柜捧了一番。
掌柜臉上帶著幾分笑容:「要說這姚夫人,倒算不得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家。但人家女兒養的好啊。」
眾人一聽,眼神頓時亮起來。
「您可聽說了,今兒聖人要收關門弟子?」
「那是以書入聖,得天下學子跪拜的聖人啊。平日裡只能拜一拜他的塑像,若能得他指點,便是祖墳冒青煙。」
「若拜在他名下,成為他的關門弟子,豈不是一步登天。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
「哎呀,收的就是姚夫人之女。」
「我可得趁著消息還未傳出去,趕緊送些賀禮。若能得一兩分機緣,將來就是享不盡的福分了。」
掌柜親自將賀禮又加重了三分,才讓小二出門。
同在茶館還有人道:「還不止呢,聽書童說,收徒時,陸硯書差點和聖人搶弟子。這小姑娘,大有造化啊。」
「在這京城中,諸多學子,可從未見陸大人出口搶人。」
陸硯書在京中可是風雲人物,年紀輕輕三元及第,位極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