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子站起來了。
癱瘓十年的陸硯書,重新站起來了。
此事在京城掀起一片漣漪。
陸遠澤聽得眾人大聲的恭賀,臉上笑容近乎維持不住。
「侯爺雙喜臨門啊,長子癱瘓十年,終於能站起來了。」
「侯爺當真好福氣。」
陸遠澤面色陰鬱,真的好福氣嗎?
可陸硯書已經被和離出去了啊!
姜雲錦瞧見陸景淮渾身顫抖,她輕輕拉了拉他:「景淮,你怎麼了?」她擔憂的看著陸景淮。
陸景淮雙手冰涼,面色蒼白。
「錦娘,你後不後悔與他退婚?」陸景淮突的問道。
姜雲錦抿了抿唇,羞澀的看著他。
「他十年不曾看書,即便站起來又如何?他難道還比得上景淮?」
「再說」姜雲錦眼中含著春意。
陸朝朝周歲那日,她,她已經是陸景淮的人了。
再有兩個月,便是大婚之日。
陸景淮心不在焉,也沒聽姜雲錦說什麼,便丟下一眾賓客,急匆匆出了門。
他眉宇間甚至有幾分驚慌。
他一路朝著城外而去。
直到站在破廟外。
破破爛爛的廟內,三三兩兩蹲著幾個臭乞丐。
瞧見他進來,乞丐們皆是警惕的看著他。
陸景淮走到佛像後,一個瞎眼老乞丐正閉著眼睛靠在牆上。
陸景淮從懷中掏出幾個饅頭,遞到老乞丐手裡。
「舅爺爺,吃點東西吧。」
聽得他的聲音,老乞丐猛地驚醒,頓時張開嘴:「嗬嗬嗬嗬」齜牙咧嘴衝著他吼叫。
可一張嘴。
便瞧見他嘴裡黑漆漆空蕩蕩,他沒有舌頭!
老乞丐眼眶凹陷,被人活活挖了眼珠子。
「舅爺爺,你小聲些,當心被人搶了饅頭。」陸景淮深深的看著舅爺爺。
「舅爺爺,你替景淮做了那等事,景淮心善,才留你一命啊。」
「舅爺爺,你最喜歡景淮,你能原諒我的,對嗎?」
「當年陸硯書落水,他剛爬上岸,舅爺爺便用石頭砸傷他的頭,將他重新拋回水中。若父親知道,你毀了他的兒子,他豈會饒你?」
老乞丐瘋了一般衝著他大吼,可惜眼瞎口啞,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指著陸景淮的方向,瘋狂的嚎叫。
「舅爺爺,我那時候,還只個孩子呢。我怎麼會指使你做這種事呢?」陸景淮笑的惡劣。
他恨陸硯書。
憑什麼,憑什麼他能光明正大的叫父親?
憑什麼他輕而易舉就能做天才。
而自己呢?
母親逼著他從天亮,學到天黑,可依舊不及陸硯書半分。
母親日日罵他不爭氣,罵他不能留住父親,罵他蠢貨,罵他為什麼不如陸硯書。
他好恨啊。
終於,他將天之驕子,拉下了神壇。
陸景淮心中的慌亂,漸漸恢復平靜。
「你站起來又如何?我有妹妹,有十年差距,還會怕你嗎?」陸景淮低低的笑出聲,眼底瀰漫著瘋狂。
「你現在灰溜溜的滾出了侯府,也該嘗嘗我當年的滋味兒。」
「你的一切,都將是我的。」
「爹爹,名聲,未婚妻,你的才學,都是我的!」
陸景淮冷漠的走出破廟,絲毫不理會瞎眼老乞丐的怒吼。
這一切,都與陸朝朝無關。
她正雙手捧著羊腿,啃得極其開心。
許家人盡數趕來陸家。
「走兩步,快走兩步,給舅舅看看。」三舅舅一臉興奮,身後跟著三舅媽,三舅媽眉宇含著笑。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裡對她冷冷淡淡的相公,如今對她極其親昵。
陸硯書不再扶著牆,如玉少年挺拔的站立在庭院之中。
「能走了,真的能走了。」
「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