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縣從身上掏出手帕給曹大夫擦拭嘴角的血跡,柔聲說道:「難道現在沒有別的法子能治療嗎?」
「有倒是有,不過縱然治療好了,也只能勉強拖兩三個月。」
「曹大夫身上的經脈已經受損,像給百姓們看病救人勞心勞力的事情,怕是日後要少做。」
這樣算下來,豈不是說曹大夫相當於是一個廢人?
曹大夫只覺得心頭一梗,嗓子眼多了幾分腥甜。
不能給百姓們治病救人,他活著還有什麼盼頭?
他這輩子夢寐以求就是能成為著名的大夫,現在不能給百姓們治病救人,他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短短一瞬間的時間,許知縣便做好了準備。
「宋大夫,不能再等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曹大夫!你只管給曹大夫看診,出了問題,由我負責!」
宋沅重重地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看在曹大夫眼中多了幾分報復。
不,不能讓宋沅給他治病,宋沅要是給他治病了,他還有命活嗎?
宋沅手腕翻轉,手上多了一個布包,打開一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銀針,單是看著這一排銀針,曹大夫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麼多銀針打在身上,他縱然沒病也會被宋沅扎出病!
以宋沅的聰明,定然已經猜出自己對她下藥,她又豈會這麼好心地救治他?
設身處地想一想,曹大夫要是輪到宋沅的地步,不把宋沅用銀針扎死都是輕的,豈會真心實意救她?
想明白了這點,曹大夫見宋沅捏著銀針朝他刺來,他用盡全身力的力氣掙扎著。
不,他不要讓宋沅給他看病!
宋沅給他看病,他會沒命的!
絕對不能讓宋沅給他看病,他不要沒命,他還想要好好活著!
宋沅見曹大夫如此抗拒,一臉無奈地看向許知縣。
「大人,你們也看到了,病人似乎並不配合我!這樣的話,我的銀針根本無從下手!」
身上的穴位各有不同,一個扎錯,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許知縣放低聲音勸說曹大夫,「曹大夫,宋大夫的醫術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整個洛川城再也找不到比宋大夫醫術還要高明的大夫了,你若是不讓宋大夫給你救治,你還想讓誰幫你?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等死嗎?」
曹大夫緊要下唇,抬手指向身側的盧大夫。
盧大夫是洛川城針灸最好的大夫,他寧願讓盧大夫治療也不願意讓宋沅動他分毫!
自然曹大夫自己不願意,宋沅也不勉強。
「許大人,曹大夫既然指定讓盧大夫治療,那就由盧大夫給曹大夫看診,省得曹大夫不相信我的醫術。」
許知縣朝宋沅露出個歉意的笑容,宋沅的醫術在一眾大夫中算是最好的,誰成想,偏偏曹大夫不願意讓她看診。
盧大夫走上前來,仔細給曹大夫把脈,隨後輕輕搖了搖頭。
「大人,曹大夫的脈搏氣若懸絲,整副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老朽醫術淺薄,並沒有把握能治好曹大夫。」
盧大夫看向宋沅,猶豫了一瞬,顫顫巍巍開口:「若是由宋大夫來施針,興許還有五成的把握,若是由老朽施針,怕是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
曹大夫無力地閉了閉眼,是他太過天真了!
他以為主子說的永遠昏睡,就是睡著了不會醒,現在看來,明擺著就是死亡!
的確,人只有死了,才是永遠的昏睡過去!
許知縣再次求救地看向宋沅。
曹大夫是洛川城中有名的大夫,他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曹大夫不治身亡?他根本做不到這種地步!
宋沅長嘆一聲,她倒是無所謂,唯獨曹大夫這幅樣子,怕是不願意讓她看診!
見狀,許知縣再度勸說曹大夫。
「曹大夫,你這又是何必呢?宋大夫的醫術是我們這裡最好的,除了她,沒有人敢給你施針,你何不讓宋大夫試一試?興許你的病就能治好呢?」
曹大夫閉了閉眼,輕輕搖了搖頭。
他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