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讓他吃,你自己吃吧,你臉上流了那麼多血,花神醫說了,讓你多補補。」
「流放路上艱辛,再加上其他東西不方便攜帶,我想了想,還是讓廚師做點你喜歡吃的魚肉和辣椒醬帶著,有這兩樣東西在,你鐵定能多吃點。」
趙氏用窩窩頭沾了一下辣椒醬,原本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難以下咽的窩窩頭,沾上辣椒醬之後,變得格外好吃,香辣撲鼻,趙氏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不得不說,錦味樓廚師做的辣椒醬的確好吃,我一口氣能吃兩個饅頭。」趙氏看了看瓶子裡散發著香氣的辣椒醬,伸出筷子又挖了點。
「吳振榮,我臉上有傷,能不能吃辣椒醬呀?會不會吃了上火?」
吳振榮倒水的手一抖,滾燙的開水撒在他手背上一點,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了?怎麼看這神情不對?」趙氏打量著吳振榮一眼,疑惑地開口詢問。
「我沒事呀,你不是問能不能吃辣椒醬,我在想花神醫好像沒有說過不能吃,一時想得出神了,沒注意到開水灑出來了一點,不礙事的。」
「花神醫沒有說過我不能吃辣椒醬?」趙氏目光灼灼地看著吳振榮。
吳振榮勾唇笑了笑,「對呀,我記得我去找花神醫拿藥膏的時候,好像特意問了花神醫,他並未說明你有什麼東西需要忌口的,想來應該是都能吃吧?」
吳振榮黑白分明的瞳仁快速轉動著,「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先不吃。」說著,吳振榮伸手去拿趙氏手中的辣椒醬,反被趙氏躲了過去。
「既然花神醫沒說不能吃,那說明就是同意吃。能吃我為什麼要給你?我不給!我要留著自己吃。」
吳振榮眉眼染上幾分笑意,看著陳氏又吃了一口辣椒醬,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氏咬了一口手中的窩窩頭,得意地沖吳振榮笑了笑。
趙氏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不要臉的賤貨,吃個辣椒醬有什麼好得意的?以為旁人都沒有吃過?要不是有張大人護著她,今天定然要讓趙氏付出代價。」
陳氏說話時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離得不遠的犯人們聽的一清二楚。
陸應壓根不想理會陳氏,拿著窩窩頭轉了個身,背對著陳氏。
任憑陳氏如何說,陸應都沒有回應,整個人置身事外。
宋沅順著陳氏的目光看了過去,眸光閃了閃,審視的眼神落在吳振榮身上。
看來,這個吳振榮也不全是外表看起來的這樣。
簡單的休息後,張峰看了看漸漸落下來的日頭,再此催促著犯人趕路。
犯人們剛歇息了一會,再加上張峰剛才發了窩窩頭,他們都以為今天不用再趕路了,誰成想,竟然還要繼續趕路,一時之間,都有些不大願意。
只聽啪的一聲,軟鞭打在地上,帶起凌厲的勁風,揚起一陣陣黃土。
原本嘟囔著的犯人們全都緘口不言,生怕遭到軟鞭的毒打。
張峰犀利的視線環顧在場所有人,冷聲道:「讓你們在錦味樓住了幾日,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記住,你們只是犯人!」
「外面的一切都和你們沒有一點關係!」
張峰訓斥了一通,催促著犯人趕路。
今日他是故意的,這些犯人在錦味樓里住了兩晚,已經養嬌了,稍微走兩步路就不停地喊累,稍微餓一餓肚子,就嚷嚷著餓得受不了。
既然這樣,那他今日就好好磨磨他們的性子。
事先把今天晚上的食物分發下去,接著再拉著他們進行超負荷的運動,正好讓他們狠狠體驗一次飢餓的滋味。
張峰打定主意,犯人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前走,不敢多抱怨一句。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周圍全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腳下的路都看不真切,張峰這才叫停。
男人們找來柴火,昏黃的火光吹散了夜裡的寒冷,也露出周邊村落的面貌。
「張大人,這是哪裡?看著好像是漁村呀!」
時不時有海浪聲拍打著石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