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帘子後,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呼吸微弱的孩子,面色蒼白如雪,由於未進食,嘴唇上起了一層干皮,桂花再也忍不住,噙在眼眶裡的淚水奪眶而出。
儘管桂花極力控制,抽泣聲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明顯。
木板床上的大鵬幽幽睜開了雙眸,雙眸無神地望著帳篷頂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的兒,讓你受苦了,都是娘不好。」桂花愛憐的伸手撫摸大鵬消瘦的臉頰,淚流滿面。
她的兒子做錯了什麼?為何要讓他受這麼大的罪!
她寧願自己替他遭受這一場。
大鵬黑白分明的瞳仁轉動了幾分,頭微微側過來,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桂花心頭一跳,試探性地喚了一聲:「鵬兒?」
大鵬仍舊是那副樣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裡的迷茫更深。
「宋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幫忙看看,好端端的我兒子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他怎麼聽不到了?」
宋沅上前兩步,用手電筒觀察大鵬的耳朵,隨後在大鵬耳邊敲敲打打,大鵬仍舊是那副樣子,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萬金迫不及待的詢問。
宋沅眉頭緊蹙:「這就是身中劇毒的後遺症,先是失去味覺,現在又是耳朵失聰,具體什麼時候能好我也說不準。」
「興許睡一覺醒來之後,這些症狀全都沒有了,興許這些症狀會伴隨他一生。」
「宋大夫,你
不是醫術精湛嗎?還請你無論如何救救他,這樣的結果讓他怎能接受啊!」
桂花癱坐在地上,緊緊地攥著宋沅的衣角,面露祈求。
宋沅面露難色:「並非是我不肯救他,實在是現在這幅樣子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們應當知曉,當初你們把大鵬送過來時,他是何樣子。」
「如今能保下他一條命已然是他命大,至於剩下的,請恕我無能為力。」
「宋大夫,我知道我們剛才多有得罪之處,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們計較。大鵬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孕了,請你大發慈悲救救他吧,他性子一向要強,要是知道自己失去了味覺,甚至連聽覺也失去了,我怕他會接受不了!」
面對桂花的祈求,宋沅面無表情。
「並非是我不肯救他,實在是我已經盡力了。現在的結果全都是因為毒素在身上滯留的時間過久導致的,就像我說的,興許睡一覺醒來就痊癒了。前提是你們在這裡看好他,切莫讓他再中毒,興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你們在這裡陪他說說話,我去給他配點解毒藥清清身上的餘毒。」
宋沅安撫般的拍了拍桂花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陸少離隱藏在人群中,見宋沅從裡面出來,踮著腳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厚重的帳篷帘子放了下來,阻擋了他的視線。
「宋大夫,孩子如何?」張峰快步迎上前開口詢問。
事關他們
趕路進程,自然不能大意。
「身上餘毒未清,再也經不起折騰,只怕是還要耽誤兩天時間。」宋沅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
張峰眉間的褶皺深了幾分,本想著能提前兩天趕到嶺南,現在看來,只要不耽誤了最後抵達的期限就行,旁的他不敢再奢望。
不大一會,整個空氣上空漂浮著濃郁的中藥味,宋沅把熬好的湯藥倒在碗裡,趁熱端進了帳篷里。
「一會湯藥不燙了,趁熱餵給大鵬,初次服用,不用喝太多,少量多次就行。」
宋沅叮囑了一番,環顧四周見沒有什麼異常,從屋子裡退了出來。
忙碌了一天,月亮高懸在空中,散發著皎潔的光輝。
勞累了一天的犯人們全都睡了下來,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一道黑影放慢腳步聲,躡手躡腳地朝帳篷走近。
正在熟睡的張峰不知何時,幽幽地睜開了雙眸,黑影的動作盡收眼底。
只見黑影站在帳篷門口,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確定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