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考慮清楚,這一路向南,全都是這樣的環境。不想讓自己和家人出事,本官勸你們還是聽我一言,保准錯不了。」
犯人們對視一眼,試探性開口。
「張大人,你的好意我們心裡知道,但這價格實在是太貴了,能不能給我們優惠一點?」
「是啊,我們家裡七八口人,真要這麼買下來,手裡的銀錢全都花光了不說,還要欠衙差一部分,我們也想要,可是哪裡能買得起啊?」
宋沅沉著臉看向張峰,她明白衙差想要斂財的心情,但這種財真要斂了,他們的心不會痛嗎?
張峰和劉衙差對視一眼,沉聲開口:「這樣吧,兩個十兩銀子,再多不能有優惠了,不然我們就要虧本了。」
十兩銀子兩個香囊和一個香囊十兩銀子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犯人們咬咬牙,為了自己和家裡人的安全,從身上掏出銀錢給家裡人購買了一個。
「未免這具身體毒素傳染給我們,參照往日的做飯,就地掩埋。」
王氏尖叫一聲,失聲痛哭起來。
就地掩埋,日後連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
真要說起來,這一切都是衙差的過錯。
當初他們要是攔著不讓去,哪會有現在的悲痛欲絕?
「張大人,我男人有今天這一遭,全都是你們害的!要不是你不阻攔,他如何會淪得這樣一個下場?」
「你要賠償我們,不然不止我不會放過你,我男人就算是化成鬼,在天之靈也絕
不會饒過你的!」
張峰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王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嚇唬誰呢?真當我是被嚇唬長大的?」
張峰面露不耐:「我說過了,是你男人執意要去,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正如你說的,當時我若是攔著不然你男人去,你能保證他背著我們不會偷偷去捕獵?」
一句話,成功讓王氏住了嘴。
當時,吳振國就是這麼和她說話的。
要是張峰不同意他去狩獵,他就等晚上趁張峰等人睡著後,偷偷跳出去狩獵。
當時說話的時候,吳振國聲音刻意壓低,誰成想,還是被張峰聽到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人給掩埋了!」
三名捂的嚴實的衙差上前抬著吳振國往林子裡去。
王氏和孩子癱坐在地上,淚水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地往下掉。
短短一瞬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就這麼沒了,這讓她怎麼接受這個噩耗!
她想找張峰要賠償,但張大人說出的話讓她無法辯駁。
「還有人想要去狩獵嗎?本官不攔你們,你們只管去!」
眾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吳振國人都沒命了,他們哪還敢去?葷腥和小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
小命沒了,狩再多的食物又有什麼用?
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湧上眾人心頭,幸好剛才張峰攔著沒有讓他們去,否則,現在躺在地上的人不止吳振國一個人,還有他們的屍體!
「大人說笑了,剛
剛喝了粥,我們也沒有那麼餓。」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眾人緊跟著附和,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勉強。
張峰犀利的視線掃視過在場眾人,確認沒有人敢再提狩獵,轉身離去。
走了一天,他們不累,他都累了,趁著村子裡的人還沒發現,現在還能歇會。
三名衙差從後山上下來,宋沅幽幽地嘆了一聲,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果真,流放路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宋沅看著痛哭流涕的王氏,嘴巴動了動,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不是王氏,不懂她的悲傷。
與其安慰一些無用的話,不如讓她自己一個冷靜。
走了這麼遠的路,眾人早已口渴難耐,犯人們拿著傢伙事,則去水井邊接水。
「你是誰?誰讓你來這口井裡接水的?」
陳氏剛舀到水,為首的人家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