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胡人,只知道自己穿著的鎧甲早已被鮮血染濕,甚至一些血跡早已乾涸發黑。
從那以後,他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
雖然時隔數年,他早已成為一名將軍,成了旁人口中的戰神。但想起當年在戰場上的那段時光,永遠是他心中塵封的痛。
正是因為自己經歷過,他才不想讓宋沅再次經歷,他知道那種場面有多血腥。
偏偏宋沅的堅強出乎他的意料。
「抓好了,我要開始趕路了。」
話音剛落,馬兒如離鉉的箭似的朝前飛馳而去,宋沅驚呼一聲,隨後跌進一個硬邦邦卻溫暖的懷抱里。
「我身下的馬兒是千里馬,這才是它正常的行駛速度。邊關戰事吃緊,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邊疆。」
宋沅雙手緊緊地抓住陸少廷的胳膊,任憑風吹過臉龐,感受著千里馬的奔跑速度。
走過喧鬧的鬧市,走過荒無人煙的村莊,走過燒焦成黑炭的房屋。
趕在日落前,火紅的朝霞散落大地,陸少廷和宋沅趕到了城門口。
守門的士兵見有人過來,當即拔劍阻攔。
「上頭有令,雁門關禁止出入,爾等請回。」
陸少廷繃著一張臉從腰間取出腰牌遞了過去。
「我乃衛國公陸少廷,聖上親封的鎮西大將軍,不知可否進去?」
士兵對視一眼,接過陸少廷手中的腰牌仔細端詳。
噗通一聲,倆人跪倒在地。
「屬下不知將軍到來,
還請將軍恕罪!」
「嚴查防守本就是你們的職責所在,本將又豈會責怪與你們?還不快把城門打開!」
士兵們站起身打開城門把陸少廷和宋沅迎進去。
進了雁門關,宋沅才發現裡面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不同的防守。
雁門關裡面較之外面更加嚴格,百姓們足不出戶,大門緊閉,街上連一個攤販都沒有,不時可見五人一組的巡邏隊在街上巡邏。
宋沅緊跟在陸少廷身後,不敢落後一步,生怕被士兵當成敵人抓起來。
陸少廷帶著宋沅饒進左邊的道路,霎時間,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眼前一片巨大的空地上面平地而起數百個帳篷,陸少廷領著宋沅徑直朝中間最寬大的帳篷里走去。
遠遠地,還未靠近便聽到帳篷里傳來一陣吵鬧聲。
宋沅側目看向陸少廷,只見他面不改色,仿佛裡面的爭吵和他毫無關聯似的。
若不是隱隱約約間宋沅聽到陸少廷的名諱,險些以為真的如陸少廷表現出來的那樣,裡面的一切和他毫無半點關聯。
胡思亂想間,陸少廷已然走到了帳篷跟前。
守在帳篷外的士兵本打算呵斥,抬眸看向陸少廷的面容,漆黑的眸子裡迸發出強烈的喜意。
兩名士兵畢恭畢敬地撩開帘子,宋沅跟在陸少廷身後邁步進去。
帳篷里正吵鬧的厲害,以至於連倆人進去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陸同,你真當本將軍不知道你的心思嗎?身為陸家軍的代掌將
軍,你竟然違背本將軍的命令,怪不得本將軍一直打敗仗,說到底,都是你們這群陸家軍不服從命令!」
「陸少廷把你們練出來,為的就是斬殺胡人,而不是成為他的私兵,你們說,本將軍要是把這些事情飛鴿傳信給聖上,聖上會如何定奪?」
「別指望陸少廷了,他雖然是聖上親封的鎮西大將軍,但能不能完好無損的抵達邊疆還不一定呢,算下來有三四天了吧?怎么半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誰說本將不能安然抵達邊疆的?」
熟悉的聲音一出,陸同猛地轉頭看向陸少廷,錚錚鐵骨裡面隱隱有淚花閃動。
「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張雲平瞪大雙眸看向陸少廷,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
「你,你怎麼來到邊疆了!」
陸少廷輕笑一聲,「張大人莫不是忘了?本將軍是聖上親封的鎮西大將軍,三軍主帥,本將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