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短,你還沒有覺察出不妥之處,一會走的路多了,你另一隻腳就會酸疼無比,根本撐不住。聽我的,趁著現在還早,我們提前找衙差說,他們視情況而定,總會寬容點。」
宋沅敏銳的感覺到陸少芸的緊張,伸手輕拍她的手臂:「你放輕鬆,有我在呢,衙差不敢說什麼的。」
陸少芸深呼吸,心裡的緊張消散了幾分,手緊緊的攥著宋沅的手腕,不肯鬆開一分。
「張大人,我有點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張峰正準備上牛車,聽見聲音,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
「陸娘子,什麼事情?」
「我這個妹妹的腳昨天找我們的時候意外扭傷了,她現在的情況你們也清楚,並不適合長時間的走路,你看能不能讓她坐牛車,捎她一程?」
此言一出,不等張峰說話,陳氏嚴詞反駁:「不行!你當這裡是你家?腳受傷了就可以坐牛車?那我現在頭疼是不是也能坐牛車?」
陸少芸眉頭緊蹙,不滿的辯解:「二嬸,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你明知道我的腳確實是受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為何非要和我對著幹?」
陳氏狠狠剜了陸少芸一眼,她現在就是看大房不順眼,故意給大房找事,憑什麼世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讓二房攤上了,反觀大房這麼多人,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還能撿回一條命。
「我哪裡和你對著幹了?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你腳受傷了,又不是張大人讓你受傷的,也不是我讓你受傷的,你來這裡說我們做什麼?有本事你去找李氏,是你娘讓你去懸崖底下找陸少廷和宋沅,要是她不讓你下懸崖,指不定你的腿現在還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宋沅深吸一口氣,把胸口翻騰的怒火往下壓了壓。
「大人,你看我的提議是否可行?你放心,保准不會讓她白做牛車,該是什麼價位的你只管說,我們一定會給銀錢的。」
張峰嘴巴動了動,陳氏脫口而出:「大人,你要是答應了他們,那也要答應我,我實在是頭疼噁心,像是中暑了似的,我也想要坐牛車,我願意出銀錢。」
「牛車雖然有兩輛,可這上面都堆滿了糧食和雜物,坐不了兩個人,只能坐一個人。」
陸少芸和陳氏目不轉睛的盯著張峰。
「根據你們兩人的情況,我建議還是陸少芸做牛車,她腳傷重,沒法走路。至於你說的中暑,這個簡單,宋沅是現成的大夫,讓她給你看中暑最好不過。」
陳氏不滿意,她想要的不是有人給她看病,而是把陸少芸擠下來,不讓她做牛車。
「大人,我中暑了,身子難受的厲害,不是我看不起她,實在是我不相信她的醫術。再者,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坐會車就好了,不用她給我看病。」
能到上衙差頭領的都不是簡單人,張峰聽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懂的。
本以為陳氏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張峰心裡還想著關照陳氏幾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好說話了。
「陳氏,你別以為你的那點小把戲我看不穿!你根本就不是身體難受,你只是借著身體難受在這裡找事是不是?」
「我看你這麼久了還沒有搞明白一件事,在這裡我就是頭,我有絕對的話語權。就算是你氣不過找衙差告狀也告不贏,衙差根本就不會管這些事情。」
張峰話一出口,倒是把陳氏的路堵死了。
陳氏心裡確實是想著,要是張峰不同意的話,等到下一個鎮上,她就去找縣令告狀,她還就不信了,像張峰這樣的押送官能有縣令的職位大?
結果張峰的一番話,反而讓她的心從高空墜落在地上。
她的願望破滅了。
「到此時,你們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們是罪不可恕的犯人,要不是聖上開恩,你們早就被株連九族,更甚至當場斬首示眾。像你們這樣的犯人,你們去縣衙告狀,覺得有誰會替你們主持公道?說句難聽的,就算是你們死在路上,都不會有人多說一句。」
陳氏被張峰點醒,往後踉蹌了兩步,被石頭一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陳氏絕望的坐在地上長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