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
凝重的氣氛下,眼見此狀,晏旭豁出去了。
他一咬牙站出去,拍了拍皮包骨的小胸脯,再沖鄉親們抱拳一拱手,斬釘截鐵道:「叔嬸爺奶們作證:十日之後,我一定還!」
「嗤,小兔崽子,怎麼哪哪兒都有你?你拿什麼還?!」劉三吊眼歪嘴,不接這茬。
晏旭一揚下頜,雙手負背,顯出自信滿滿。
「十日之後,我若還不出,就由你隨意發賣!」
事急燃眉,先扛下來!
周氏頓時急了,張嘴就想反對。
劉三卻眼珠子一骨碌,立刻指著晏旭就對村民們道:「大傢伙兒可都聽清楚了,到時你們誰再要攔著,可別怨我劉三不認鄉親!」
一個識字的、已能做事的孩子,最便宜也值10兩紋銀。劉三巴望不得,且沒了這個礙事的孩子
村民們沒應聲,只催促著劉三趕緊滾出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買賣雙方如自願便可成交,他們中有的人心裡還在打小九九:賣10兩,還劉三2兩,剩下的,也能把他們的給還清了。
劉三「哼」了聲,再撇眼晏旭,也不追究自己掉牙的事了,甩搭甩搭就想離開。
「站住!」
晏旭喊住他,「我若按時還出,你當如何?!」
「嗤,小崽子還挺橫,」劉三不屑一顧,「不偷不搶,你若能還出,老子跪下喊你爺爺。」
潑皮無賴還懂得反利用律法了。
晏旭冷笑一聲,「記住你說的話!」
劉三翻著白眼滾了蛋。
周氏則軟倒在地上,捶胸無聲哀哭。
村民們見狀,也嘆著氣散了。知道晏旭肯定被賣定了,有些心疼這母子倆。
可誰都連自家都顧不住,哪還顧得上可憐別人?
隔壁大嬸沒走,急得跺腳抓耳,「你這孩子,太也不懂事,賣了你,你娘可還咋活啊。」
「不活了」
周氏喃喃著,手就摸向牆邊的鐮刀。
晏旭急忙上前,將鐮刀拿開,再蹲身用力攙扶。「母親,後日我就要考童試,您別怕,我不會賣了的。」
周氏,多堅強挺過艱辛歲月的人,此時也是一臉茫然與無措,聽到童試二字,眼裡才有了點兒光。
對,童試,她們還有機會!
可是
一想到就算考取到童生,也只每月增加六斗米,離償還債務還差得很遠,何況自家兒子那本事,真能考下來嗎?
周氏生無可戀。
「母親,學以致用,用以巧思,您信兒子有辦法,起來先。」
晏旭使勁拽,拽不動,便用周氏最喜歡聽的書本知識說與她聽,「天還未塌,咱們先應對縣試。至少是童生後,劉三再不敢這麼張狂。」
這話成功安慰到了周氏。起了來。
其實不僅全村人對晏旭沒信心,就連大嬸子也沒有,且更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緊急掙銀的法子。
她摸摸袖袋,緊了緊,猶豫過後摸出內里的幾十個銅板,塞進周氏手裡。
「明日你們不是就要去縣裡?跑吧,別再回來了。」
周氏本能地接過,並攥了攥銅板。
晏旭則趕緊將銅板抽出遞還給大嬸,再沖大嬸鞠了一躬,什麼也沒說。
看著他黃瘦小臉上的堅毅表情,大嬸收起銅錢,嘆著氣、搖著頭,無奈離開。
而周氏站在那,咬緊的下唇並沒鬆開,眼神茫然著。看得晏旭不用猜都知道,她是真的在盤算著如何逃跑。
可哪有那麼好跑?就現在用的身份文牒,都是周氏被趕出王家時,用私藏的幾乎所有身家換來的。
而不跑?又能怎麼辦?
「母親,旭兒餓了。」晏旭用這樣的法子,讓周氏回了神去灶屋做飯。
他自己則回去小屋,換下濕衣,一邊翻書,一邊自顧琢磨起來。
靠自己去山林里挖草藥行嗎?一邊治自己,一邊拿去賣錢。
不是不行,但一個年僅8歲的孩子,不敢亦不能深入山林。而偏近些的,不是已被別人挖完,就是不值錢。
那靠為人抄抄寫寫呢?
晏旭揉了揉手腕,看著自己模仿不像的適齡字體,頭痛一息。
幫人寫好了吧?容易被當成妖怪。幫人寫差了吧?誰要!
何況費勁巴拉抄一本書才十至十五個銅錢,遠不及他吃的一副藥錢。
就算他寫字作畫拿去賣,沒名沒氣還不夠墨錢。
那做些吃食去街頭販賣?他前世就是這麼幹的。
可時至百年後,以往的那些吃食都已經被人精益求精,他也沒心思、沒財力、沒精力再投入去研究。
十日啊,貌似話說太滿了。
而隨著書冊越翻越多,他發現自己還面臨著更多的難題。
百年過去,雖然基本要考的書籍內容沒有變,但隨著一代代的文豪大儒誕生,便有了更多的釋義與解義。
原主的這
第二章:任你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