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非常了解自家小主子脾性的隨從之一,在走開後,點頭哈腰湊趣兒道:「小少爺還未進朝堂,已有了幾分重臣風範,老爺要是知曉,定得多飲幾盅。」
曹知府家嫡出幼公子、曹宏鯤,聞言搖了搖摺扇,邪笑不語。
另一名隨從也湊上來,小聲探問:「小少爺,那幾位是」
「去,這還需得你提醒?」
頭一名隨從推開他,再腆著笑臉,佝著腰對小公子道。
「今次頭場第一名,就是個咳喘不止、黃不啦嘰的8歲瘦小孩兒,名晏旭。聽說其與第十名杜景辰有交好。只有那個小胖子不知來歷。小少爺,需要小的們去查查嗎?」
「不必,」
曹宏鯤不屑。「查他?給他臉了。憑他是誰,也只夠在這種窮鄉僻壤耍橫使蠻,到了小爺面前,提鞋都不配!」
「是是是,小的們懂了。」
那隨從連連哈腰,立刻會意,「小的這就回去稟報老爺一聲。」
「回去知道怎麼說嗎?」曹宏鯤朝後瞥了眼問道。
「知道知道,」
那隨從頓時擠眉弄眼,「三名小賊偷了公子才買的書卷。」
曹宏鯤滿意地笑了。
而三頭小蘿蔔,走著走著就蹲去了街角。
頭懟著頭,發愁。
不,準確的說,是只有晏旭在發愁。
小胖墩是對於得罪了知府家公子的事情半點兒也不在乎,他大大咧咧,依舊豪氣萬千。
「行了,小黃蘿蔔,天塌了有你胖墩哥撐著,你踏踏實實回家睡覺。」
晏旭翻他一眼。
這個時候還逞什麼英雄啊?真是小破孩子撅腚朝天放屁,自以為能沖開天宇呢。
「大不了明年重考,」
杜景晨也不在乎,還生怕晏旭會擔心銀錢,也學著小胖墩的豪氣:「我回去再讓我娘全免了你家的院租。」
晏旭也翻了他一眼。
是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歡吹牛說大話啊?生怕吹小了會被人瞧不起似的。
提醒道:「那小公子不會善罷甘休,只怕他會誣告我們偷盜。」
其臨走前看書卷的那一眼,晏旭就往其目的的方向猜了猜。
要知道,本朝盜律相當嚴苛。一百文以上,就得挨板子,夾手指;一兩銀子以上,剁手、發配。再高:剁手、剁腳、捥眼,或流放、或砍頭。
哪怕就是被那小公子告成功他們偷盜一文錢,從此他們也再無仕途的可能。
「也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這書可是這筆跡就能證明咱們的清白,他可寫不出。」杜景晨自信滿滿地道。
這次,小胖墩倒沒杜景晨那麼天真。
「沒用,他隨便拿本書冊就可以誣告。只說我們偷了又被他給搶回去了。」
杜景晨眨巴著純澈的雙眼:「那他沒有抓住我們又怎麼說?」
小胖墩:「他只顧保書,讓我們溜了唄。反正怎麼說就怎麼有。」
杜景晨:「可憑什麼他說有就有?我們不承認他能怎麼辦?」
小胖墩:「你覺得他爹會信誰?」
杜景晨:「」
扁起嘴想了想,一拍腦袋道:「那我們去省城告他們!」
小胖墩都嫌棄他的天真了。
「去去去,書呆子一邊兒呆著去。人家有證有據的都告不倒一個知縣,你兩手空空還想扳倒一個知府,回家做夢去。」
杜景晨捂住嘴,蹲去了一邊。
「行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去吧。」
晏旭都聽得感覺自己無聊,居然想著跟這倆小破孩兒商量主意。
他站起身,再多叮囑一句:「回去要將這事跟你們的父母說清楚,只說是因為心好想幫我賣書惹的禍。記清楚了嗎?都推我身上。」
事實上這也不算推,還的確都是為了幫他。反倒是他連累了他們。
不過還好,若是自己都扛了,他倆大不了明年考,只有自己沒有容錯率。
晏旭覺得很煩。
貧苦百姓,真的是舉步維艱。他招誰惹誰了?就只是想賣本書而已啊!
「哎呀,你就信哥哥我一回,這事只管交給我解決就成。」小胖墩趕上兩步,拍他肩膀。
晏旭側頭,定定看其一眼,搖搖頭,收回視線,繼續走。
這小胖墩看著是有背景,但充其量不過是富商家的小胖子而已。能怎麼做?用錢砸死曹知府?
雖然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權貴們啊,有時候那張臉,比磨還難推。
「我見過曹爺爺,那老頭兒挺體恤百姓,人也特別慈藹,是個好官兒。他會講道理的。」小胖墩繼續追、繼續勸。
晏旭頭也沒回,擺擺手,繼續走。
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與其相信這世上有狄仁傑再世,不如相信自己得遇天降貴人。
讓他相信曹知府是好人?
觀子便知父,好個屁!大概就是小胖墩家給其送
第十八章:釣魚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