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旭沒有去觀場。
他只在比賽開始前分別叮囑了戚浩和趙雲義。
「戚浩,對待花省隊,你們儘量節省體力和能力,不要表現出太強的氣勢和手段。能壓則壓。」
這個時候若表現得太強,很有可能贏了也會被退出比賽。
火武隊贏了高蟹隊的那次,外人只是聽聽說說。
到了比賽活動中,火武隊又一直輪空,實力不祥。
老皇帝心下對火武隊的能力也是淡淡。
這要突然大爆發,把老皇帝給驚著了,陰私手段就又要來了。
咱沒必要提前去驚這麼一下,穩著點兒踢,踢贏即可。
晏旭吩咐趙雲義的則是:「你要拿出全部的本領守,守得越漂亮越好,要讓人以為擅守是得自你父親的真傳。」
老皇帝最需要的就是擅守的將軍。
只要不讓外敵打進來,他的臉面就能保住。
他可不喜歡有誰總想著去攻攻攻的。
趙雲義和戚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就帶隊出發去踢比賽。
晏旭則去酒莊上轉轉。
春暖花開,冰雪消融,土地變軟,酒莊的建造正如火如荼進行著。
包括釀酒,也在一步步跟進。
有的酒水已經封壇放進了地窖。
晏旭聽說後,就想著去看看。
他不擅長飲酒,不過因著前世對各種貢酒的顏色、和香氣之間的差異產生過好奇,就翻看過不少相關的書籍,小小地研究了一下。
「伏沽小酒館」,那裡面釀的酒水,實在不怎麼樣,晏旭也沒時間指點什麼,只讓伏家老夫妻從別處採買較好的、再放到酒館裡售賣。
這下有自己的酒莊了,晏旭覺得怎麼著都該多關心關心。
去到釀酒作坊里時,就見一排排離地約半米的木架子上,擺著一笸籮一笸籮、正在晾曬的大米。
晶瑩剔透,非常漂亮。
另一邊則有一排排小媳婦兒,正在舂米。
還有一排排漢子,正在舂煮好的米飯。
從將稻穀收回來,就進入去殼、洗曬、蒸煮、舂實、蒙蓋、發酵等等一系列工序流程。
之後再對發酵出來的酵水,進行一遍遍的過篩、熬煮、提純。
這些男子女子,除了掌控技藝的人稱為酒匠外,余者皆是酒工。
如同伐木的叫木工、採石的叫石工一樣,釀酒的就叫酒工。
用這樣的一個字,代表著不同的事務。
晏旭對提純的過程很感興趣,就往那邊走。
正聽那邊有兩個老酒匠、在討論著什麼。
「這批酒怎麼還和上一批一樣,口感還行,但香氣不夠啊。」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明明這批的稻穀更好一些,酒水也能更好一點才對。」
「哎你瞧這顏色也不對,怎麼越發混濁了呢?是過篩出了問題嗎?」
「過篩的時候我都盯著呢,沒發現問題啊。」
「那這怎麼辦?釀成這樣咋像東家交代?咱們那小姑娘東家,可挑剔得緊呢。」
「唉,人比人氣死人。咱們的娃啥樣?看人家的娃啥樣?那小姑娘不就是仗著出身好嘛。」
「噓你活得不耐煩了啊,敢議論東家。」
「哎呀,也就我倆在這兒說說嘛。」
晏旭聽到前面,還覺得這倆是想著如何將釀酒的技術精益求精,聽到後面他們那麼說趙北晴,心頭就有了點兒不舒服。
是,出身很能決定命運,但命運到底要怎麼去把握,也需要自己的努力不是?
就拿這二位老酒匠來說,他們要不斷地精進手藝,還怕家人餓肚子?還會擔心供孩子們讀不起書?
盡有空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
晏旭從棚屋轉角邊走出來。
這種棚屋很長,且只有三面,有一面徹底敞開,只用一根根粗大的木樁支撐著棚頂。
棚里就有蒸煮、過篩等工序所需的一應物什。
「你們熬煮酵液的時間是多久?熬煮幾遍?」
晏旭沒直接出口指責人,那樣拿女子口角、只會傷到趙北晴個姑娘家的聲譽。
他就只問這兩人技藝相關的部分。
倆老酒匠聽問一抬頭,就見一似乎病病弱弱的少年郎,穿著雖然乾淨但很普通的衣裝。
頓時一臉不屑,擺手驅趕。
「這誰家來莊上幹活還帶孩子?這不裹亂呢嘛。」
「去去去,小屁孩子躲一邊兒去。別沒的再碰著什麼害咱們倒霉。」
這兒不是一堆堆晶亮的大米,就是一鍋鍋煮好的米飯,聞著就香,看著就想吃,哪個孩子經得住這個?
就算是成了年的匠人們,也都特意招來的是熟手,哪怕是灑掃的、也是從別的釀酒之地招來的熟手,就怕有人經不住這誘惑。
誰家還能頓頓有白米飯吃啊?還是這麼好的精米?
就這都架不住有人偷嘴兒呢,何況居然還有孩子、還是個病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