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了年,九皇子就被丟進了宮學裡,開始了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念書背書的生活。
好不容易,萬壽節將至,他藉口給皇帝準備壽禮,就跑到了成王府里。
正巧,成王妃把燕皎皎接了過來小住。
九皇子便和同樣沒有去宮學的鳳驕一起,帶著燕皎皎在水榭里納涼。
一面扇著扇子,一面從水晶碟子裡拿出葡萄來吃著,九皇子感慨:「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
「這話怎麼說?」鳳驕不大明白,九皇子怎麼就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九皇子嘆道,「彈劾柳正文的摺子都堆滿了父皇的龍書案了,父皇留中不發,甚至連自辯摺子都沒讓柳正文上呢。」
鳳驕撓了撓頭髮,「這個和你有什麼干係啊?」
他指著趴在桌子上用力夠葡萄的燕皎皎說道,「你看皎皎妹妹,她都不急哪。」
燕皎皎:「」
她無聲嘆息。
就鳳驕這個心智和性情,不應該選她大哥哥來做伴讀,應該選她二哥哥。
九皇子隨手拈起一顆葡萄,自己剝了塞進燕皎皎嘴裡。
「我看不慣那個姓柳的啊。」九皇子滿臉掩飾不住的厭惡,「成日裡跟在太子哥哥身邊,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當個了國子監祭酒,就真以為自己個兒是天下讀書人的頭兒了,誰都想要教訓一頓哪。」
鳳驕大笑,「我知道了,你這是記恨柳正文那日在宮學裡的話吧?」
按理來說,宮學裡的先生,都是皇帝親自選出來的,均出自翰林院,也有幾位學問極佳的朝臣。
柳正文呢,作為國子監祭酒,管著的是國子監里的學生們。
本來麼,他與宮學裡的皇子公子伴讀們毫不相干。
但偏偏,柳正文身上還兼任了詹事府詹事,總管著太子府的一應事務。
前幾日,這柳正文跟著太子來到了宮學裡。
本來,同朝為官,大家都是人抬人。
結果柳正文不知犯了什麼傻,竟對著宮學裡正在講課的先生一通指點,又品評了一回宮學裡的學生。
當然了,對著太子,柳正文只有滿嘴裡誇讚的。
至於九皇子,還有鳳驕等人,就沒有什麼好話了。
本朝素來尊師重道,他打著國子監祭酒的旗號說話,九皇子當時不好反駁他,卻將這茬兒記在了心裡頭。
鳳驕這時候提起來,擠眉弄眼的,還用胳膊碰了碰九皇子,「你說他是不是失心瘋了?說我也就罷了,連你也敢說?」
誰不知道九皇子是皇帝最疼愛的小兒子呦。
「還有阿容,宮學裡先生們誰不知道他最是勤奮好學了呢?還有個紀探花的舅舅。就這,柳正文都能挑他文章里的錯兒。他也不想想阿容才多大!」
提起燕容來,鳳驕收起了嬉皮笑臉,為小伴讀打抱不平。
燕皎皎敏銳地豎起了耳朵。
柳正文在宮學裡,找了她大哥哥的麻煩?
這兩天她住在王府里,也沒有聽大哥哥說起過啊。
【這老匹夫!】
九皇子瞥了一眼腮幫子鼓鼓的燕皎皎,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表示:「可不是麼。雖然他日後是太子哥哥的班底,那也不至於就狗腿成這樣。堂堂四品大員呢,溜須拍馬的,風骨何在呢?」
「我可瞧不上這種人!叫我說,父皇就應該趁著這許多人彈劾他的機會,將這無恥小人罷黜了。」
鳳驕深以為然。
九皇子嘆了口氣,托著下巴趴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父皇在等什麼。」
【等什麼?等機會唄。】
燕皎皎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從各種小說話本子裡學來的經驗判斷,皇帝,在下一盤大棋。
「哎,瞧著小人得志的嘴臉,真是說不出的膈應哪。」
九皇子又是一聲長嘆。
鳳驕也隨著嘆息,堂兄弟兩個同時伸出手,沉痛地擊掌。
燕皎皎無語,這倆二貨!
萬壽節,從朝堂到後宮,自然都要準備
第一百零九章 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