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嗷」的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鳳儀宮。
許皇后扶了扶額,沒好氣地斥道,「胡鬧什麼!」
她看得真著,皇帝拍的那一下可是輕飄飄的,沒用什麼力氣呢。
九皇子聞言,只好委委屈屈地揉了揉屁股,擠到了許皇后的鳳椅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許皇后立刻被逗得笑了起來。
「真的?」
九皇子重重點頭。
皇帝不滿了。
「有什麼話,是只有你們兩母子知道,朕不配聽的麼?」
「陛下您說什麼呢?」許皇后嗔怪地看了一眼皇帝,「阿澤在旁邊呢,總要有些父皇的樣子才好。」
皇帝不在意地將小兒子撈到了身邊,問他,「到底在說什麼呢?」
「說皎皎妹妹。」九皇子雙手一比劃,「她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每次見她,她都胖一圈。肉嘟嘟的可好玩啦。」
「皎皎?」皇帝想了想,記起來了。
「就是你上回說過的那個,夢中示警的小姑娘?」
許皇后曾經對皇帝提起過燕皎皎。
幼子被人下毒,這不是小事。
皇帝自然震怒,令人徹查之後,便也有些後怕。
但夢中示警這種事兒,實在是太過玄乎,皇帝本身是不大相信的。
但皇后信,兒子也信,皇帝便也不好說什麼。
後來聽許皇后說,成王妃和永安長公主都認了那個小丫頭做義女,言語之間不乏羨慕,皇帝就很是好奇了。
才出生沒多久的奶娃兒,能有這麼多的愛人肉兒?
尤其他這小兒子,養得嬌氣了些,對那些表姐妹堂姐妹都不大喜歡,偏偏總往南陽侯府跑,去看那個叫燕皎皎的小丫頭。
這要是倆孩子年紀大些,他都得懷疑一下是不是兒子看上了人家。
「哪天進宮來,叫我也瞧瞧。」
他兒子不少,女兒卻一個都沒有。為此,還曾經和成王兄弟倆互相取笑說,養了一群禿小子,日後聘禮都要出不起了。
皇帝一開口,燕皎皎就又進宮了。
不過這回,不是因許皇后宣召,而是為了給郭太后賀壽。
說起來,一國太后的壽誕,縱然不是整壽數,也該有大排場的。
畢竟,得彰顯一下皇帝陛下的孝道不是?
郭太后這個壽辰的日子,卻有些不太合適。
先帝亡故的日子,就在郭太后壽辰的前一天。
這臣子誥命們總不能前一天祭祀先帝,後一天歡歡喜喜給太后過生日吧?
於是,郭太后自己就表示了,每每她壽辰,只在正日子,叫誥命們進宮來磕個頭,賞賜壽宴便罷了。
燕皎皎被紀氏抱著,在一眾誥命中,在慈寧宮給郭太后磕了頭。
她悄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郭太后端坐上首,儀容華貴,氣勢逼人,不可直視。
但若仔細端量,不難看出,這位太后娘娘和燕皎皎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相比,縱然是在微笑著,眼角眉梢卻總似埋了幾許陰鬱。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郭太后威嚴的視線掃了過來。
燕皎皎連忙把臉藏在了紀氏的懷裡。
郭太后收回目光,微不可見地一點頭。
她身邊的女官便上前一步,傳下太后口諭,「起。太后娘娘賜座。」
於是眾人又繼續磕頭,方才起身,恭敬退出慈寧宮正殿。
紀氏作為侯夫人,被安排到了慈寧宮偏殿裡。
安國公世子夫人也在,二人便坐到了一起說話。
「你家那個,沒作妖吧?」
世子夫人說的是柳心月。
紀氏搖了搖頭,「侯爺病著,她想興風作浪,也沒那個本事。」
世子夫人摸了摸燕皎皎的頭,「你還是心軟。叫我說,當初該一頓鞭子抽個半死。」
不斷有人進入偏殿,二人也就掩住了話正襟危坐。
燕皎皎發現,來的人里,可不僅僅有誥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