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多月的早產兒,還能七個月會走路,聽起來天方夜譚,每一件在當今社會都極為罕見,何況還遇到了一起。
醉酒的周軒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頭一動,難道是羅雨凝想要掩蓋什麼?
但是周軒轉念一想,將孩子的出生日期提前,便是在國內時便已有身孕,但卻與自己那次纏綿不符。而周軒可以證明,羅雨凝是個純潔女孩兒,沒有其他男朋友,更不可能是白芮。
「嘿嘿,姥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俺小時候九個多月就會走路了呢,村里人都知道,說俺娘生了個神童。」管清得意道。
「後來呢?」林美華饒有興致問道。
「後來俺娘死了啊,他們又說俺是怪胎。」管清說道。
林美華心疼的摸摸頭,又嘆口氣,「璇璇可不是神童,雖然是超高超重,但智力還是和她的年齡相吻合。我就勸雨凝,去給孩子看看,別是什麼病。」
「操什麼閒心,人家連視頻都不情不願的,我就說當沒這個女兒!」羅吉野置氣道。
「那你別半夜到雨凝房間坐著發呆啊?」林美華反駁道。
「我,我就一個女兒啊。寶似的疼著,現在沒了,沒了。」羅吉野又哭起來,真的喝多了。
林美華講,少有父母跟兒女記仇,羅吉野得知女兒在英國的情況,又惱又羞,說出些狠話,其實早就後悔了。
老兩口曾試探性提出去倫敦看望女兒和外孫女,但羅雨凝不同意,一會兒說是要和裴德曼出國度假,或者是舉辦書友會等等各種推辭藉口,所以,探親之旅從未成行。
「姥姥,你別著急,可能羅阿姨有什麼苦衷呢。」管清眨巴著眼睛分析道。
「我也這麼想,但有什麼話不能跟父母說。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個叫裴德曼的老頭控制住了她。」想到這裡,林美華臉色都變了。
管清嘿嘿笑了,說道:「姥姥,想多了,裴德曼跟俺師父是好朋友,品行很好的。可能是羅阿姨想跟過去劃清界限吧。」
「結婚還有離婚的,可以理解她跟周軒的感情分合。但是媽媽呢,她連媽媽都不要了嗎?雨凝嬌生慣養,說是裴德曼有錢,我們從小到大也沒虧過她呀。」
林美華伏在丈夫身上也哭起來,老兩口相擁而泣,只怕這種場面是生活常態。
周軒有些後悔,在倫敦時應該和羅雨凝見上一面,不為自己,也為羅吉野夫婦。飯菜剩了一多半兒,只有管清吃得很開心,小肚子吃的溜圓,人生橫豎逃不過生離死別,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
羅吉野有很多話要跟周軒說,但面對面時,又一味勸酒,把自己先灌醉了。
林美華和周軒一起把羅吉野扶到床上躺好,林美華紅著眼圈說道:「唉,你看你羅叔叔,兩邊頭髮都白了,在外面硬撐著,回家就喝酒,喝多了我也弄不動他。你說,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後可指望誰去?」
「林阿姨,你和羅局長都是有福之人,福壽雙全,不要消極。」周軒勸說道。
「小軒哪,以後路過,就過來吃飯。就當是,當是親戚走動吧。」林美華抹起了眼淚。
「好,我記下了,阿姨要是悶了也常去我那裡坐坐,無論是辦公室還是家裡,都方便。」周軒誠懇道。
「呵呵,我正想著內退呢,到你那裡謀個閒職,你可別嫌棄。」
「不會,就怕屈才。」
「就這麼說好了啊。」林美華這才笑了。
回來的時候,林美華送到樓下,周軒一直朝她擺手,林美華卻不肯回去,直到看不到車。
雨凝啊,你要看到自己父母這個樣子,可會內疚難過?是什麼讓你變了那麼多,可以拋下過去的一切,只願意守著倫敦那個安樂窩。
坐在車裡的周軒有些壓抑,林美華也是精神不振,嘆口氣回到家中,又給羅吉野加蓋了一床被子。
「華。」羅吉野迷糊糊睜開眼。
「嗯?」
「你說世上,是不是真有報應?」
「那都報應到我身上吧。」
林美華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丈夫,很快便傳來羅吉野的鼾聲,對於女兒這件事,羅吉野總覺是自己一手釀成了悲劇,當初不該嫌棄排斥周軒,到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