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在現在,鄭禮一點都不想把自己暴露出來。
懷璧之罪的痛楚,他一點都不想體驗,或許自己有一天終於會走上那個人渣設計好的弒神之路,但至少,會在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的時候。
被人當做工具安排,成為棋盤上的籌碼之物,那生死可就不是自己說的算了。
「至少,要有成為執棋者的實力,我的能力很適合快速成長,不出意外的話,再給我四十年就夠了。」
但命運這玩意,可從來不會等你準備好。
「不管怎麼計算、推演,從江海逸開始為銀子姐續命那刻起,他都沒機會了逃走是可能的,但不救銀子姐,他怎麼可能願意走。」
說實話,鄭禮和江海逸的關係挺一般的,展開點講,江海逸和銀子姐的弟子們關係都很一般,這也是江海逸所期望的。
作為一個百年「老人」,見多了生死離別,和年輕人總是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對內心的一種保護。
可這樣的態度對于敏感的十四歲少年來說,已經足以樹立起溝壑。
建立起了保持距離的相處模式後,之後又怎麼親近的起來,處起來就那樣了。
反而像是銀子姐那樣的,才是真正的另類,似乎,歲月和過往並沒有在她身上刻上多少痕跡。
或者,是因為正是經歷過足夠多的不幸,才更喜歡和天真可愛的孩子們相處吧就是要外人評價的話,這幾個「孩子」離天真可愛的差距有點遠。
扯遠了,江海逸淪為魔劍之後,就已經踏上了不歸之路,鄭禮發現後的彌補,也只是拉緩了他暴露的時間。
如果鄭禮什麼都不做,很有可能被列為重點刑事案件,一把魔劍在城內無規則作案,簡直是給內務部打臉,「正義斬首魔」的案件性質,反而降低了刑偵力量的投入。
以阿特爾人為主要目標,更是讓人心中喊快的好事,就算真的有什麼線索和紕漏,搞不好還會被人刻意忽視甚至隱瞞。
但一個意外,讓一切變成的無法阻止。
就如之前謝鷹找鄭禮時所述的,廖處長的死亡,讓這個案件的性質徹底改變了。
在規則的制定者和維護者眼中,殺死一個普通人和殺死一個警察,可完全是兩個概念的事情,前者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每天都有的事情。
後者就是對規則的破壞了,尤其是死的不是一個普通警察,而是一個「警察局長」,還是一個正在查案的秘密警察局長。
這對著嘴巴的一巴掌,瞬間把懈怠的刑偵系統扇醒了,甚至可以說直接瘋狗化了。
事件發了之後,鄭禮就沒有選擇了,必須立刻行動起來,煽動起足夠多的模仿犯干擾刑偵進程,拖緩進度。
要不誰知道他們會挖出什麼東西來,這世界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了,只要願意付出代價,根本沒有完全的秘密,真在計劃發動前把銀子姐牽出來,就是完全的死路了。
但這個時候,鄭禮依舊有機會保全江海逸,隱藏自己的秘密。
「只要計劃a成功,僅僅用神話化就治好了銀子姐,我們跑路就行了。雖然她全力配合,成功率依舊不會超過三成,可至少有一試的必要。這似乎是唯一大團圓的可能。」
為了足夠的「說服力」,鄭禮甚至沒有把女兒的事情告訴銀子姐,秘密這玩意只有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才有震撼力。
她如果早點知道將其視作一種「常識」,就起不到關鍵時刻的說服效果這一點,是鄭禮通過能力反覆驗證過的。
可謝鷹的選擇,毀掉了「大團圓」的可能性。
「可以理解,但無法接受。」
鄭禮是可以理解這種選擇的,執法者如果可以鬆動底限的話,那就沒什麼底限了,弱者的權益、法律的尊嚴什麼的,都變的可以抉擇那還是什麼執法者?法外狂徒吧。
或許其他的執法者有鬆動的餘暇,謝鷹這死腦筋,可是一點都不會動搖的,那就是他的人生。
但這樣一個不會動搖的「正義」,或許可以讓被其保護的人很放心,但作為他的家人,卻實在有些痛苦,尤其是雙方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