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尼·w·羅西先生?」
「我是,先生。」
機場面簽,工作人員拿起護照,照片和眼前這位老人做起了對比,相較於照片,他老了許多,黑髮與銀絲交雜,被整齊的壓在帽下,面龐皺紋縱橫,有老年斑浮現在臉龐的各個角落,他身穿一身西裝,看制式應該有些年頭,即便被他燙染的沒有褶皺,也因歲月的洗禮而顯得略微寒酸,表皮鬆弛的雙手正相交在一起,握成拳頭正放在肚臍前,有些渾濁的雙眼與工作人員對視時,儘可能的展露出善意。
「你在鎂國生活了三十多年,為什麼想回來。」
「我想家了……」
與工作人員犀利的眼神對視,這已經步入耳順之年的亞洲老人思考片刻後給出了答案。
鋼印打在護照上,一陣乒桌球乓的聲響後,他的護照順著窗口被工作人員遞出,他可以回家了,那個三十多年未曾回過的家。
「歡迎回家,羅西先生。」
……
與人類一樣,城市也是有壽命的,不同之處在於,人死後會被埋葬,而城市死後,會將人類埋葬。
隨著新興化的街區所代替傳統風格城市建設,大量人類生存過的痕跡讓過去的繁華街道成為了髒亂差的代名詞,僅有為數不多的走運街區才會成為傳統風格符號中不可抹去的標誌,可他的家,顯然不在那種能夠成為景點的街區。
穿過被大量難民占據的商業街,每每路過這些老舊商鋪,他總會懷念這條街的美麗風景,只是現如今,白天未被收拾乾淨的零碎成為了夜間的垃圾,夜晚放縱後的殘留物又很難被人清理乾淨,一來二去便成了如今這如同垃圾堆般的模樣,隔三差五便能從角落中見到正在酣睡的難民和流浪漢。
這裡成為了當地人都嫌棄的貧民窟,也是旅行團導遊禁止遊客夜間參觀的危險地帶,暴力屢見不鮮,人口拐賣時有發生,就連住在這裡的人也沒什麼安全感可言,理所當然的,這裡成為了罪犯們的溫床。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路過這裡有多危險,看那些還沒有睡著的流浪漢們兇惡的眼神就很清楚,若非是光天化日之下,在主路上不方便動手,同時邦尼看起來也不太像是有錢人樣子,不然此刻他應該已經躺在地上任人搜颳了。
萬幸的是,遠離這處於老城區中心的街區後,偏僻角落卻能入眼,此時已經入秋,街道的邊角被明黃色銀杏葉堆滿,隱藏起了老舊城區邊邊角角的不堪,在蕭瑟之氣的映襯下,倒是顯得這破舊街道有種寂靜衰敗的美感。
他步伐緩慢,像是被時間不停拖拽著腳掌,懷中捧著一束鮮花,徑直走向墓園,與墓地的管理者聊了幾句,簡單辨別一下方位,走向這次出行的目標。
眼前的墓碑應該有段時日無人過來祭拜了,黑色理石被風雨吹打,表面有明顯的灰塵痕跡,他輕輕下蹲,從懷中掏出毛巾將墓碑擦拭乾淨,看著鑲嵌在墓碑上貼放的女人照片,比他離開時更為蒼老一些,但依舊是自己熟悉的模樣。
鮮花放於碑前,包裹花束的牛皮紙張被風吹出輕微沙響,他張了張因有涎水而油亮的嘴唇,開啟閉合,最終還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能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冰涼的石碑,閉目懷念著,曾經撫摸她頭髮的樣子。
銀杏樹又開始頑皮,被風挑逗後,大方的送給秋風自己僅有的禮物,樹葉緩緩飄落,輕輕遮蓋住了女人的相片,像是不願再看到男人那早已老去的臉,亦或者,是不願男人看到如今自己風韻不再。
風冷,與水一致,無孔不入,輕易穿透了邦尼的衣物,他感到了寒冷,便不久留,起身時,抖落身上的樹葉,方才注意身邊有幾個年輕的男人沉默著佇立一側,其中幾個不願與邦尼對視,在對視時雙眼飄向四周,感覺莫名的尷尬,唯獨一個中年男人眼神冷漠,並未是看待陌生人的無視,而是存在著針對於淡淡的敵意。
幾個男人都不像好人,暴露出的身體部位上都有著風格類似的刺青,穿著也不正式,或者說是很不得體,在墓園這種肅穆場合顯得格格不入,站在邦尼身前,像是正要圖謀不軌的街邊混混。
邦尼與站在人群中體態有些肥胖,一臉絡腮鬍的男人對視片刻,男人向邦尼走來,但看起來不像是要跟邦
第五百二十九章 《贖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