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忽然沉默了。
紀傾塵能夠想像的到,讓冷易嫿這樣驕傲的女孩子低頭承認自己是因為傷了自尊,這是需要多少勇氣跟掙扎。
而在她此生屈指可數的兩次拋開自尊,一次是沉默不語卻毅然幫著夜子晟承擔下殺人的罪名,一次......便是現在了吧!
「我......知道了。」紀傾塵的聲色有些沙啞。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有時候想想確實挺恨自己的。世上女人那麼多,他怎麼就偏偏喜歡找虐愛上她?可是怎麼辦呢,他沒有辦法丟下她不管,對她的渴望與思念就如同潛伏在空氣里的氧氣一樣,讓他上癮,讓他離不開,逃不掉。
所有能為她做的,他都做了。
在每每被她刺痛之後,他還要站在她的立場,把所有能為她想的,都想了。
他不知道別的男人談戀愛追女人的時候時不時也是這麼麻煩的,但是他渴望的簡單的幸福就是那麼難......那麼那麼難!
「紀傾塵......」
「我還在開會,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吧。」
「哦......」
通完電話,冷易嫿開始坐立不安。
回想起他的沉默與沙啞,仿佛能夠將他的隱忍與痛楚感同身受!
這到底是怎麼了?
就連普通的呼吸都變的這麼難!
冷易嫿嘗試著耐下心好好工作,可是液晶屏上卻總是浮現出紀傾塵的臉龐,或撒嬌,或委屈,或落寞......
她關掉了所有的頁面,發了會呆,又驚訝地發現電腦上的畫面忽然跳出一個粉藍色的屏保,而她純潔又充滿稚氣的小臉正披著陽光對著鏡頭微笑著,大大咧咧地外露出兩排小白牙。
這是......她十歲?還是十二歲時候的樣子?
她確定他們小時候根本沒有見過,在她的記憶里,她第一次跟紀傾塵見面是在她與夜子晟的訂婚宴上,那一年,她十八歲!
那他是從哪裡找到她小時候的照片的?
此刻的冷易嫿,作夢都不會想到,紀傾塵對她的愛慕,源自於荒草叢生的少年時期,瞧著身邊的同學懵懂地拉著小手寫寫情書,他還完全地沒有開竅。直到冷易嫿宛若精靈般從他面前笑著跑過的時候,他終於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是砰然心動。
這一心動,就是整整十一年,甚至,將會更久......
有些心煩意亂地關掉了電腦,她想,他連她父母的遺物都能收集起來,連她嬰兒時期跟父母的相冊都能保存起來,找到一兩張她也沒見過的照片,應該也不是難事。
冷易嫿並沒有多想,捧著熱熱的奶茶喝了兩口,耳畔始終迴蕩著紀傾塵淡淡疲憊卻很溫柔的聲音。
放下杯子,她對著門板大喊了一句:「小騰騰!」
費騰很快趕了過來:「少夫人,怎麼了?」
冷易嫿衝著他粲然一笑:「我們去紀氏吧,我想去接紀傾塵下班!」
*
當費騰將車停在了紀氏停車場的高層專用車位上時,距離紀傾塵的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冷易嫿戴著墨鏡,手裡有一下每一下地翻閱著時尚雜誌,蕾絲髮帶上細碎的粉藍色水晶正將小車頂燈的光華折射出斑駁的光影。
費騰扭頭看了一眼,道:「這車的貼膜是全進口的,就算車裡開了燈,外面也完全看不見裡面的任何陰影。少夫人,您就乖乖坐一會兒,老大一會兒就下來了。」
冷易嫿點點頭:「我明白了。」
話雖如此,伊藤的小心臟還是砰砰砰跳個不停,就怕發生意外。
這會兒他忽而理解妹妹費雪了,本就是一個活潑真性情的小姑娘,做事情不喜歡拘束,再加上一個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費雪不闖禍才怪呢!
幽深的眼,不斷搜索著四周的環境,費騰看似慵懶地坐著,實則渾身充滿了戒備。
手指一摁,他放下了前後座之間的遮光板,還把冷易嫿兩邊的車門都給鎖死了,讓她完全存在於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保證她此刻的絕對隱蔽。
又等了一會兒,費騰想著,一會兒下班的時候大家都來取車了,正是人來人往的高峰期,人多眼雜,比較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