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著狹窄的窗口,稀稀落落的灑進昏暗潮濕的牢房內。賈赦瑟縮在角落裡,瞧著不遠處那些令人反胃的眼神,總覺得自己是被禿鷲盯死了肥肉,尤其是不遠處有斷斷續續的叫聲傳來。
那聲音愈發讓他難堪。
漸漸的不知過了多久,陰暗的角落裡有一人站了起來,漸漸的又有三人跟隨,或快或慢的逼近。
這迎面而來的惡臭,當即讓賈赦瞳孔瑟縮了一下,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柵欄外。
「新人,你該自我介紹一下。」率先打頭陣之人揮舞著髒兮兮的手,往賈赦肩膀上一拍。
監獄裡囚犯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高一級自然是那些犯了罪的皇親國戚桂勛大臣,他們就算死,也是講究什麼「刑不上大夫。」總而言之,不與沒權沒勢的相同。平心百姓之中,像屢屢作奸犯科的前輩自是惹不得,以及前輩瞧上的兔兒爺。但除此之外,其他小偷小摸或者因過失意外進來,那下場……呵呵。
一靠近,嗅著那混雜著惡酸之味,賈赦反胃的想吐,想也沒想直接揮開胳膊上那似裹了一層土的手,冷聲道:「滾!」
「喲,小1婊1子挺牛氣的啊!」一聲輕蔑的嗤笑聲響起,隨後拳頭便虎虎生威的揮了過去。
賈赦肌肉緊繃,被人隨意揪著頭髮從地上拖起來,對著肚腹來了一拳,揍得他哇的一聲吐血,狹長的過道里依舊沒有任何人影,有的是為數不少的看熱鬧者。
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口,賈赦有些恍惚的想到了自己提出進天牢之時再一次的豪言壯語三帝奪妃,醜女也傾城。
「哎啊,老頭子,誰叫你們寵得我沒有危機感的啦。」
「這一次,我會拿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志力來的。」
「真的,事不過三,你給我一點信任好嘛!我沒準就大器晚成了呢?」
「……」
「老黃,別打了,這小子長得真是比婆娘好好看吶。」
「正好哥幾個樂樂,啊哈哈。」
接連不斷的猥褻之音傳來打破了賈赦的回憶,像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被揪著丫鬟費盡心機保養的柔順髮絲,又見油膩的豬咸手朝他襲來。
賈赦脊背繃緊,牙緊緊的撕咬著嘴唇,再一次掃向門口,隨之眼中漸漸的亮光消褪。
這豬咸手就在眼前,他就算希冀有人相救,恐怕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他得自救。
他得想辦法,努力的自己想辦法,眼前這種境況,他張口喊「我爹是榮國公」,這幫下九流的又知曉多少?
要是從前他踏踏實實的學個一兩招,這幫人又豈會是他對手?
眼睛不知不覺的流出悔恨的淚來,賈赦努力的逼下心中的噁心,嘴角硬是擠出一副笑容,「你們先放我下來,一個一個來。」
眾人:「…………」
饒是只有斑駁的一些月光,但是在月色中那勾唇而笑的新人卻一下子就讓整個牢房增色不少。
先前提著賈赦,被人稱為老黃的大漢當即溫柔無比的把人放下來,盤著跟蜈蚣一般醜陋的刀疤的臉龐向左右凶神惡煞的,「這種貨色,我先。」
「老黃,你這就不對了,明明哥幾個一起來的。」
「就是!」
趁著人爭議的瞬間,賈赦飛快的眼眸掃了一圈蜷曲在不遠處的老幼們。他發覺自己視覺一下子好了不少,人人神色皆是麻木的,就有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子似要出頭,也被旁人給緊緊拉住。
再一次確定希冀別人的是不可能的。
賈赦倒抽口涼氣,感覺自己呼出的口氣里滿是濃濃的血腥味,先前被錘了一拳的肚子還翻江倒海的疼痛著,可是自己卻沒有時間哭泣。因為還有更大的危機等著他。
聽著愈發不堪入目粗鄙至極的污言穢語,賈赦眼眸一沉,手緊捏成拳,見那老黃爭辯不過他人,直接解開褲子,晃顛顛著那噁心的東西朝他而來,忙不迭的一笑,低眸掃了眼四周之物,瞧見被放在一旁的便桶,輕聲道一句:「大哥,等一下。」
老黃旋即一愣。
賈赦只覺此刻自己分外的冷靜。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假,可是他同樣上房揭瓦,下河撈魚,尤其是逃跑的本事一絕。
他從小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