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
瑪卡現在依然對偵探貓沒有什麼好印象。
如果網上隨便畫畫的草根業餘畫手都能博眼球出頭,還要她們這些寒窗苦讀的名牌美院學生做什麼?
圓臉姑娘的職業立場天生就和藝術評論家們保持一致。
到了此時此刻。
瑪卡依然更願意相信原本的觀點。
從深刻的藝術構思和美術哲學上來說,偵探貓的作品肯定像是《油畫》股東們所評價的那樣,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庸俗之作。
碰巧碰巧偵探貓把它們畫的很美。
僅此而已。
真正的偉大的藝術品需要如《戰爭與和平》一樣,文武並濟。
同時擁有傑出的技法和深刻的精神。
網際網路上的草根畫手,偶爾也能畫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畫面。
但是他們普遍缺乏成體系的美學教育和對藝術哲學的深刻理解。
美麗的畫面以外,更深層的藝術內涵相對睏乏。
偵探貓被大佬們看不上的問題定然便出在此處。
皮相美好,精神空洞。
偵探貓不過只是位畫匠,不是位畫家。
瑪卡其實也沒想出,在那些藝術評論大家心目中,一張為童話作品創作的插畫應該畫成什麼樣子,才能被稱作擁有深刻的藝術深度。
但這是她現在所能想像到的唯一靠譜的猜測。
無論畫刀畫怎麼不受待見。
把這本新版《小王子》拿到手裡以後,讓瑪卡再說手裡的這些插畫是技法上錯漏百出的業餘之作。
瑪卡真的不信。
縱使這套插畫唯一的優點就只是漂亮,能漂亮到這種地步——她的內心最深處也真的被觸動了。
偵探貓繽紛的油畫筆觸顏料,如倫敦郊外鐵路邊早秋飄落的層層風信花。
落花與鐵軌縫隙里的逐漸枯萎的雜草並無本質的高下之分。
可就是能讓人失神的凝視。
好比面對小李子的盛世美顏,難道女孩子們真的很在乎美國電影工會曾經持續長達二十年認為他的表演空洞無物,用力過猛,只靠顏值吃飯的批評嘛。
「或許我就買一本吧。」
隨著瑪卡盯著《小王子》的插畫封面的時間變久,贊同買書的小人就有漸漸的把持反對意見的小人腦袋按進水裡淹死的衝動。
同樣被插畫打動改了主意的,不光是瑪卡。
瑪卡在去洗手間時候,遇見了那位帶粉色耳墜的文青少女,文青少女一邊在鏡子前補妝,一邊在拿著手機給男朋友打電話聊簽售會的事情。
明明進門前還和她們言之鑿鑿的說,更喜歡原汁原味的配圖插畫的妹子,一小會兒的時間就變了卦。
談話間語氣里充滿了對偵探貓插畫的喜愛。
她在旁邊洗手的時候,幾乎就沒聽見對方怎麼提見到翻譯家查理·霍克時的激動。
這還是熱愛翻譯家霍克先生專程趕來的讀者粉絲呢!
都啥粉絲忠誠度啊。
更過分的是,瑪卡還在排隊的人群中見到了那位黑人留學生。
這個囊中羞澀的傢伙不僅正在排隊買書,而且還拿著的是用料更紮實的精裝版!
拜託,
花著錢出門左拐買個大披薩啃著吃,它不香嘛。
「瑪卡?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凱莉在書店裡轉了好幾圈,終於在偌大的書店的角落深處,找到同來的友人。
金髮姑娘望見瑪卡捧著童話書,在那裡低著頭狂啃指甲。
身為同一個寢室里一起生活的朋友,她一眼就看出了瑪卡四周環繞著的糾結氣氛。
「好看吧,不騙你的。偵探貓的藝術水準來我們學院當教授都夠了。」
凱莉叉著腰,一臉「早就告訴你的」神情。
分外得意。
「切,我們學校當教授基本上都要博士學位,還得是排名靠前的美院才行,她一個網絡畫家可沒有資格。而且咱們學校也沒有畫刀畫這種上不得台面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