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民的呼喚,把江文河從欣賞的狀態之中打斷。
小屋木桌,草蓆茶壺,不能說簡陋,用窮酸來形容更加貼切。
參天古樹,枝柳低垂,遮蔽了萬物的綠色樹葉,如夢如幻一般。
兩種極端的差距對比,讓江文河深深的陷入到了其中,遠離塵囂,靜心靜氣,這該是何等氣度和豁達之人,才能居住的所在?
當時江文河的腦海里,便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只是李憲民正在呼喊,江文河自然也不敢怠慢,與江天兩人一起朝著那連門把手都沒有的木屋走去。
不過奇怪的是,浩宇是第一個進入的,此時卻沒看見他,不知道他在進入後,消失去了哪裡。
嘎吱,嘎吱!
輕輕的推開木門,刺耳難聽的聲音響起,聽的人牙齒發酸,好似門與門框被卡在了一起,十分的生硬。
這木門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還殘留著被螞蟻啃噬過的痕跡,坑坑窪窪的顯得觸目驚心。
走進屋內,地面甚至沒有做過整修,高低起伏不平。與屋外那紅色的土地一樣的顏色,而且東邊一個洞,西邊一個坑,若是半夜不小心,能摔個狗吃屎。
屋內並不像江文河想的那般昏暗,屋頂上掛著一盞油燈,桌上也點著一盞,散發出柔和卻明亮的光芒,將四周照亮。
木屋內部的裝飾很簡單,就一張用土堆砌而成的土床,上面鋪著一張草蓆,牆上掛著一把自製的釣竿,只是那竿卻是歪歪扭扭的。
在釣竿的旁邊,則是一件深褐色的蓑衣,編織的十分細密。還有一把用來收割草藥的小鐮刀,上面泛著寒光,銳利非常。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牆壁那堆積如山的書籍,粗略一看,大概有幾百本之多,大部分都是用藍色的封面,白底黑字。
江文河隱約的看見了有書籍上寫著『醫經』兩字。
而在這間小木屋內,還有一處小角落,此時正有兩位老人蹲在那兒,其中一人在搗鼓著一個熬藥壺,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四處飄逸。
熬藥壺很小,大概就五指微張那麼大,正放在一個小火爐上面烤著,那呼呼的風扇聲,便是其中一名老者製造出來的動靜。
這名老者頭髮灰白,身材很是消瘦,身穿一件松垮垮的灰藍色布衣,下身一件灰白色布褲,腳上穿著一雙用草編織的草鞋,小腳拇指還偷偷的溜了出來。
雖然從發色來看,他顯得十分的蒼老,但是他的臉蛋卻保養的如同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只有些許的皺紋,皮膚表面也比較平坦。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仿佛能夠洞察世間萬物,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深邃無比。
這是一種飽經蒼傷,閱人無數,智慧通達的人才能夠擁有的眼神,好像黑夜之中指引方向的明月。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卻保養的如同四十歲的男人,而且還擁有如此一雙眼睛,在加上那簡單樸素的生活方式,真乃高人也!
僅僅是這一眼,便讓江文河覺得這老人十分的不簡單。
江天甚至表現的還不如江文河,雙手不自覺的握在了一起,以此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果然沒錯……明明是六七十歲的老者,卻如同中年人一樣的面孔,這便是聖手醫術的高明之處,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付出一切,不求永葆青春,哪怕延長几年,都心甘情願!「江天內心感嘆著。
雖然他也算是個人物,但在聖手的面前,真的算不上什麼。
「文河,這裡的環境,你覺得怎麼樣?「李憲民從地上站了起來,笑著對江文河說道。
「幽靜,安寧,與世無爭,自得其樂,率性而為。「江文河有感而發,說道。
「好一個自得其樂,率性而為,哈哈,可惜我和你的想法不同,如果讓我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早晚會憋死,我崇尚的是江湖,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李憲民哈哈大笑。
正這時,那名正在熬藥的老者說話了。
「李大愣,你要是嫌我這裡鳥不拉屎,那你還有臉賴在這裡,你這個江湖兒女真是不要臉。」李憲民的弟弟聖手說道。
他的聲音不會讓覺得蒼老,反倒是中氣十足,與他那瘦弱的身材形成了極大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