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用布圍子遮攔,不然就要退出比賽?」
顧知味手一抖,僅存的幾根山羊鬍又當場光榮了兩根,已經是被洪師傅氣得上七竅生煙、下兩竅冒火。要是這會兒誰給加油,顧老頭兒當場就能化身為鑽天猴一飛沖天。
太囂張了!如此**裸地威脅評委,簡直就是史無前例前所未有開古人之先河,顧知味真想一礦泉水瓶子砸過去,讓這貨清醒清醒。
可是身為評委的矜持和好奇心的誘惑,還是讓顧知味冷靜了下來。
用三美豆腐挑戰『國廚』孔德明?這太讓人期待了。就好比一個村姑穿上自認為最好的花衣服,臉蛋上抹了根棍油兒就去挑戰香江~姐一樣。如果成了,就叫做『化腐朽為神奇』,輸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主料只有白菜和豆腐的三美豆腐,按理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九轉大腸和湯爆雙脆的,這傢伙敢如此狂言,難道真的有料?
如今食界風雲變幻,曾經執八大菜系牛耳的魯菜,已經遠遠落後於粵菜、川菜等菜系之後,顧知味是真想見到一個能夠振興魯菜的人出現,而這種期待,也讓他本該為零的容忍度直線上升。
老頭兒撇了撇嘴,惡狠狠地瞪了洪師傅一眼,竟然忍下了這口氣:「行,我也答應你!就讓你用布圍子攔住灶台。洪鐵牛,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我老頭子失望,否則的話,嘿嘿......嘿嘿......」
最後那兩句冷笑,仿佛大夏天裡突然刮過了一陣寒風,讓台下的鄉親們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老頭兒真被氣著了,洪老六你就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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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力量大。鄉親們你家湊一片,我家弄一塊,再找些針線好的娘們兒繡啊繡啊繡紅旗,很快一面長有二十米的布圍子就弄好了。再找些竹竿樹枝啥的往地上一立,洪師傅和他的灶台頓時被圍在了裡面,遠遠看去,就好像鄉下拉野戲的班子一樣。
孔德明看了布圍子一眼,微微冷哼,伸手從腳旁雞籠內取出一隻打野公雞,一刀削斷雞頭,然後快速地去毛開膛,手法嫻熟無比。
這不過是為了取一隻雞胗而已,要是換了平日,這種粗活連他的二廚都不屑為之。可孔德明今天卻是親自動手,就是要將這道『油爆雙脆』的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完美無缺。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就憑白菜豆腐,你怎麼跟我斗!」
孔德明一刀在手,如巧婦行針,削切托捻,把一柄菜刀玩得像雪花翻飛,一片片仿佛透明的雞胗片頓時出現在了菜案上。
「好傢夥!到底是魯菜嫡系傳人,光看這刀工我們也不是對手啊?」
上下閘村請來的兩名特三和特二級廚師都看傻了。這道油爆雙脆要做到一個『脆』字,首先就得將雞胗切到極薄,而且最好能做到每片的厚度相差不過兩三微米,才可能把這道菜做到巔峰;否則就算廚師對油溫火候掌握的再好,也很難做到盡善盡美。
看孔德明的刀法,那已經不是光靠勤奮就能達到的了,這必須要有一等一的天賦才行。
這兩名廚師也是學魯菜出身的,自然也在這道菜上下過功夫,因此搭眼一看,就知道不用比了,自己根本不是孔德明的對手。
「國廚就是國廚,那個叫洪鐵牛的,就算有幾分本事,也不可能贏的。三美豆腐畢竟先天不足,怎麼可能跟九轉大腸、湯爆雙脆這種大菜斗?老顧啊,我看你這次是走眼了,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讓一個輩給忽悠了。」
常愛國這個老官場捻著鬍子,嘿嘿直笑。他自從主持編篡了《天下菜譜》後,一直以天下第一吃貨自居,可每每還是讓顧知味搶了風頭,心裡早就不是滋味了,這次總算是逮到機會可以狠狠奚落顧知味一番。
「哼,洪鐵牛也不是傻瓜,敢在我等面前放下狂言,一定有所倚仗。老常,難道你就不好奇麽?」
顧知味淡淡一笑。
「是麽?如果有所倚仗,那為啥他到現在還不動手?我老頭子可沒耳背,他要是動刀我能聽得出來。」
「也是,難道這子真是個瘋子?」顧知味看了一眼布圍子,皺了下眉。
這會兒有些沉不住氣的鄉民也靠近過來,一撥圍住了孔德明,為他的精湛刀工讚嘆不已;另一撥則站在布圍子外面議論紛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