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迎珍看來,寫報道的人僅僅是個記者,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名記者,更明顯算不得樂評人,卻要說一些看起來分量不輕的話,就好比讓一個三線流行歌手裝模作樣評鑑楊景行的嚴肅音樂作曲水平,他自己露短不說,還會連累楊景行被笑話。
李迎珍更不滿的是:「對作品根本沒有深入研究,一系列誤讀,胡亂定位隨口評價……如果是國內媒體,我非得警告他們!」
楊景行笑:「言論自由,您別生氣。我開電腦了,您讓她加我……」
文檔傳了過來,名字是為李迎珍教授翻譯的法文報道,楊景行打開,還有翻譯的謙虛,說時間緊張,翻譯水平有限,希望李教授海涵。
楊景行掃了一眼報道,說:「還好啊,沒說什麼壞話。」事實上全是吹噓,尤其是對喻昕婷,原文是「閃耀鑽石般的光芒」。
「你看下面。」李迎珍惱火的是對作品的評價,「摒棄了深刻的藝術性,取代以樸實……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誤導,外行話!看到沒?」如果不斷章取義,作者的全部意思是「取代以樸實的音樂感動之美,而這種美麗能讓所有有幸擁有生命生活的人感同身受」。
不過報道的這個理解和浦音作曲系鋼琴系的共同定位有出入,經過這麼久的解讀,鋼琴系認為g大調鋼琴協奏曲是在美麗的浪花之下更是暗流洶湧,尤其第二樂章,連立新排練樂團的時候都有這個情感要求。
「還有後面……」李迎珍繼續讀:「樂隊與鋼琴之間激烈的交鋒,又錯了吧,這哪裡交鋒了?」她簡直有點哀其不幸。
楊景行求情:「別人一個記者,您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吧,也可能翻譯有誤。」
「翻譯只會往好了翻,說不定原話更難聽。」李迎珍怒其不爭:「堂堂一個世界著名院校的學報,太草率了。我現在有點後悔,就不該由著你……賀主任看到了,說不定還要怪到我頭上。」
楊景行說:「任何一個好作曲家都有質疑有罵名,我這還沒挨罵呢,說明我還不夠好,我繼續努力,您就放心吧。」
李迎珍嘆口氣:「寫這個人的人也就是水平不夠,欣賞能力還算有一點……也不能全怪他,才聽了這麼一首。」
楊景行笑:「我總共也沒幾首……我看對昕婷的評價也很不錯,您暫時就別給她潑冷水了。」
說起這個,李迎珍又來氣,學生出發前她那麼教導叮囑,可喻昕婷在採訪中的表現:「……哪像個和大作曲家合作的演奏家?看看陳羽,彈個克萊蒙特的什么小品都講出花來了。」就是前段時間的事,陳羽和較著名先鋒作曲家克萊蒙特小合作了一把,有公司的人,宣傳力度肯定和喻昕婷這個還要靠老師去找翻譯的當然天上地下。
楊景行說:「昕婷這樣就挺好的,是她自己,總要慢慢成長……不是誰都像我,哈哈。」
李迎珍又輕輕嘆氣:「我早說了,一味地寵著不一定是好事,連你自己,換個人換個場合,那是這點效果……算了,我也早有心理準備。」
楊景行也讀報道,是結尾處作者對音樂會聽眾的採訪,有水平不低的呀,里昂院的鋼琴系老師什麼什麼,對鋼琴協奏曲的評價是:「給我很大驚喜,無論是作品還是演奏,我更願意多談談演奏家,她在演奏過程中表現出非常豐富的力度層次,在一個穩定流暢的樂句中也會變換多種觸鍵方式,微小的速度和力量變化經常發生,年輕的演奏家顯然沒有克制自己對音樂的豐富情感,你可能以為我的想說演奏家把樂曲表現得雜亂瑣碎了,恰恰相反,她幾乎完美地詮釋了作品的明顯特點,我甚至能從中感覺出演奏家的心跳和呼吸,還有她飛舞的靈魂。」
李迎珍也只老油條了:「這種模稜兩可的話……」
楊景行讀另外一條:「有許多年輕的鋼琴家通過刻苦練習技藝讓你驚訝,給聽眾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而這一位,她用自己對音樂的獨特靈動詮釋,讓你第一次就會喜歡上。」這是個普通觀眾說的。
李迎珍又把這些不捧殺不當回事了,也確實,比起那些天才在比賽中獲獎後得到的溢美之詞和聽眾或者評委的誇張做作,對喻昕婷的這點表揚就顯得太貧乏了。
楊景行說:「技術性的學生您已經有太多了,我這種,哈
歡迎大家豐富小圈子 第六百六十六章 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