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瀾坐於亭內,無意間觸摸到腰間的荷包,裡面是時安與她母親為她和阿月求的平安符,昨日太過忙碌,她還未來得及拿出來瞧瞧。
她沉穩地解開荷包的繫繩,從中取出平安符。符呈三角之狀,其上「平安順遂」四字清晰可見,旁側更繪有一隻鳳凰,其形栩栩如生,寓意守護平安。
宋清瀾神情含笑,那冷冽的眼眸似乎蘊含一絲溫暖,時安如今尋到母親,她很為她高興。
她猶記時安初入府時,一副戰戰兢兢之態,逢人便避,那對圓潤的眼眸總是流露出驚惶與畏懼。唯有在宋時依身側,方能漸趨安寧。
能將時安養成如今這判若兩人之性情,她實難知曉宋時依究竟耗費了幾多心力與精力。
而今,時安既有母親,又有時依相伴,日後定然能夠如同這平安符的寓意一般順遂無虞。
宋清瀾的思緒驀地被拉回,她臉上泛起疑惑之色,手伸進荷包里摸索著,似乎還有其他物件。她將其取出,是一張布滿褶皺的紙條。
「婦人有一要事告知公子,事關錦兒,煩請公子相見一面,此事萬不可在府上明言。」
宋清瀾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這是時安母親所放的紙條?上面提到事關時安,而且語氣如此急切,卻又不能在府上說,究竟是何原因?難道府上有奸細不成?
她面色沉凝,緩緩地將紙條收好放回,陷入了沉思之中。
……
孟懷月無意間瞥見桌案上那冒著熱氣的湯藥,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慍怒,她那彎彎的秀眉微微皺起,眼眸中責備與關切交雜,沉聲道:「阿歡為何不喝藥?」
她移步至桌案前,端起湯藥,在沈憶歡身旁坐下,垂首瞥見她手中緊攥的帕子,一角露出,是羽的一半。
是給靈羽繡的嗎?竟如此入神,連藥都忘了喝?
心病還須心藥醫,靈羽若不歸來,阿歡難道要一直如此下去。
「阿歡,先把藥喝了。」孟懷月將藥遞到她面前。
沈憶歡接過藥碗,眉心微斂,卻沒有絲毫猶豫便喝了下去,她從來不願拒絕孟懷月。
這次並未吐出,宋時依開的藥方似乎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也並未讓她如以往每次喝完藥後那般噁心作嘔。
「阿歡,你與靈羽是有什麼誤會嗎?靈羽說你討厭她,她才會走,可是,你分明不討厭她,對嗎?」
「靈羽走後你便病了,你不想她走,對嗎?」
「阿歡,你喜歡…靈羽,對嗎?」
孟懷月深知阿歡向來習慣將諸事藏於心底,若不解開她的心結,這病怕是難以痊癒,藥也無法好好服用,否則病情怎會拖延至今。
沈憶歡聽後,身體微微一顫,睫毛輕抖,默默垂下雙眸。面對這一連串的詢問,她不知該如何作答,沒有一個答案能讓她輕易說出口回應孟懷月。
她不願被孟懷月察覺到自己與他人的不同,更不想孟懷月用異樣甚至厭惡的目光看待自己。
她的心已經很痛了,無法再承受失去阿月的痛苦,她曾答應阿月,要與她做一生摯友。
少一日都不行。
可,她也不願說出對靈羽無意之類的話。
倘若阿羽聽到,定會傷心難過……
她分明喜歡靈羽,她的心一直在給她傳達如此訊息。
「阿月……」沈憶歡嘴唇泛白,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抬眸,對上孟懷月誠摯的目光。
孟懷月從那眼眸中瞧見了不安、怯懦還有濃濃的隱忍。
好似在哀求她,求她不要再問。
「我與靈羽剛相熟時,與她打賭輸了,她要我幫她尋世間比我還美的小娘子,我當時就在想,這世間哪裡會有比本宮還美的女子?倘若有,那也只有一人,便是阿歡。」
「阿歡可是仙女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