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武道一途
在池塘邊的几案上,擺放的「符筆朱硯」,再次提醒了葉重。他所處的絕非自己上世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時代,而且趙青璇已經寫了半幅紙的文字,也非那天書鬼畫符一般的方塊字,而是一筆構成,如游龍走蛇般的「符書」。
據說這種文字,是百萬年前,仙人遺留下來的「符文」。被後人一一收集起來,作為人類的文字,被稱為「符書」。
葉重在几案邊坐下,伸手拈起一支紫竹為杆,狼毫為鋒的符筆,就著趙青璇未用完的半硯硃砂掭飽了筆尖,在趙青璇鋪開的一張白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天」字。
葉重而後將筆擱下,轉頭對趙青璇道:「青璇你先看這『天』字下面的『人』字,符書所謂『波』,是指筆畫左行之時要勢如曲波;所謂『磔』,是指筆畫右行之時要筆鋒開張。再看上面的兩橫,寫橫畫之時,起筆要逆鋒切入,形如春蠶之頭;中間行筆須有波勢伏仰,收尾亦用磔法,形如飛燕之尾,此所謂『蠶頭燕尾,一波三折』……」。
葉重前世出身武林世家,自幼隨父親修習家傳的「八卦門」諸般絕藝。又因文靈二道素來相通,在每日習武之餘,他還遍讀經史子集,研習書畫二藝,以之陶冶性情,提升修養。因為葉重天賦奇佳又肯下苦功,到二十五歲以前,不僅各種拳腳器械、內外功法便皆青出於藍,文事方面亦有了不俗的造詣。
雖然此間的文字,不似葉重上輩子所寫的方塊字,但大道殊途同歸。符筆與毛筆並無多大差別,只是墨變成了寫「符書」的硃砂罷了!
聽著葉重侃侃而談,趙青璇一雙靈秀眼眸中,頓時異彩連連,俏美的小臉上,更流露出溢於言表的「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意。
葉重看在眼裡,一顆大男子的虛榮心,瞬時得到空前的滿足。
趙青璇再次緩緩提筆,試著按照葉重所說的訣竅,寫了幾個字,果然與先前頗有不同,變得好看了許多。只是她性格溫婉,並未如一般的孩子般歡呼雀躍,只是微微上翹,現出笑意的小嘴兒,顯示出了其內心的喜悅。
又寫了好一會兒,自覺已初步掌握了,葉重所說的幾個訣竅,趙青璇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筆。這時她忽地想起什麼,將手伸手到几案之下,很有些吃力地拖出一物,「當」的放在葉重面前,抿著小嘴笑道:「葉重哥哥,你看這是什麼?」。
「東西做好了?你竟這麼晚才肯拿出來!」葉重看清那物,臉上登時現出驚喜之色,埋怨了她一句,隨即迫不及待的伸手,搶也似地拿了過來。
此刻拿在葉重手中的是葉重前世慣用的一種奇門兵器,稱作「陰陽雙戟」,一陰一陽,分為兩柄,首尾相接可為一柄,為霸王戟,傳說乃西楚霸王所用之兇器。在葉重前世的武林之中,流傳的陰陽雙戟有兩種造型。一種為一大一小兩個月牙形彎刃相扣連接;一種則形如方天畫戟的頭部,即在一劍形雙尖直刃的一側,用兩個橫枝連接一月牙彎刃。
葉重所拿的陰陽雙戟,即為後者。它的直刃長一尺六寸,中間約七寸長的一段為握柄,呈圓柱形,表面雕琢盤螭圖案,螭身的鱗甲其實是凸起的細密顆粒,既美觀又可防止滑手。
握柄兩端,各是一個長四寸五分的三棱形刺刃,每一個棱面都開了深深的倒三角形血槽;握柄側面的月牙彎刃雙尖,間距也是一尺六寸,向外的凹面開刃。這對戟體積雖然不大,重量卻足有七八十斤,通體黑沉沉暗啞無光,刺尖和月刃卻森然生寒,顯示出無匹的鋒銳。
趙青璇見葉重對這對模樣怪異的兵器愛不釋手,笑道:「葉重哥哥,這對兵器,是我請爹爹手下技藝最高的匠師歐陽大師親手打造的,尺寸和樣式,都與你先前畫給我的圖樣分毫不差。至於打造它們所用的材料……」。
說到此處,趙青璇忽的壓低了聲音,又往四外張望一陣,確定沒有旁人才繼續道,「去年黑鱗軍的鎮南將軍,使人送來一塊珍稀無比的天外隕鐵原石,要爹爹親自監工,將礦石冶煉成九天玄鐵,而後鑄造一柄『黑鱗劍』。爹爹見冶煉出的九天玄鐵數量不少,煉製一柄寶劍綽綽有餘,便偷偷截留了一部分,再融合其他稀有礦石……」。
葉重聽得搖頭失笑,暗嘆道:「看來這雁過拔毛的官場積弊,卻是異世通病、古今同理。」。
第三章:武道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