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祿十年,十一月。
初冬已至,河內高屋城本丸的庭院裡花木扶搖,寒意漸生。
就在京畿諸國的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之時,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高屋城外,並請求登城。
「主公,城外有自稱為竹中半兵衛之人希望求見主公或山內入道屋形殿。」五味高重走到還在處理政務的八條景定面前,將求見之人的名號說出。
「竹中半兵衛?此人不是濃州的國人領主嗎?他怎麼會突然跑到河州來?」景定聽完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將手中的毛筆放下。
「那臣是否派人將其趕走?」五味高重試探著問道。
「不必,本家就算見一見又何妨?讓其在大廣間候著吧,本家再處理完一些政務就來。」景定並不能確定來者就是大名鼎鼎的竹中半兵衛重治。
「遵命。」
一個時辰後,景定才緩緩走進大廣間裡,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年輕武士。
「你就是自稱竹中半兵衛之人?」景定見來者有著非常俊秀的儀表,甚至有些不太相信此人是一名武士。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八條令公吧?小人是濃州浪人竹中半兵衛重治。」竹中重治見景定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後,就將幾份書狀交給一旁侍候的五味高重。
「浪人?以閣下之才能恐怕可以很快重返舊領或是在出仕別家大名後成為一城一國之主,怎麼會淪為一介浪人?」景定一一閱覽了蓋有齋藤道三、齋藤義龍、齋藤龍興三位齋藤家家督印章的安堵文書後確定了竹中重治的身份。
「八條令公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仕?若是像小人上一位主君齋藤右兵衛大夫殿那樣,就算身旁的忠臣良將再多,也無法挽回頹勢,最終只會讓家臣白白失去生命。」竹中重治搖了搖頭後緩緩說道。
「說到齋藤右兵衛大夫,似乎有人在界町見到過他。」竹中重治一提到齋藤龍興,景定隨即想到了先前來自加藤段藏的匯報。
「八條令公是想招攬齋藤右兵衛大夫殿為家臣?」竹中重治有些疑惑的看著景定。
「非也,只是此人與界町的會合眾來往甚密,甚至還有傳言說此人還暗中與逆臣三好一族有所往來,我是擔心此人會對京公方殿不利。」景定可從未想過招攬齋藤龍興為自己的家臣,他手中已經有土岐賴藝了,根本不需要再多一個齋藤龍興。
「其實,齋藤右兵衛大夫殿的謀劃可能對上杉家有利。」竹中重治倒是語出驚人。
「此話怎講?」景定趕緊示意五味高重讓無關人等盡數退出大廣間外。
「如今的京公方殿與其兄不同,他可是能做到認有力大名織田上總介為父的地步,而其兄卻時時刻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與有力大名親近。若是讓這樣的人來擔任武家棟樑、征夷大將軍,恐怕對上杉家來說絕非善事。」竹中重治隨即開始對景定陳述利害起來。
「能屈能伸罷了,就算沒有織田家或是當家的軍勢進駐雍州,京公方殿也能召回了不少足利將軍家的奉公眾,甚至還啟用了不少原三好家的代官、奉公人,雍州、攝州兩州之地如今已被京公方殿牢牢掌控。」景定不以為然,他對此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收三好家舊臣為已用可不是什麼好計策,三好一族雖然敗退至四國,但對京畿諸州賊心不死,萬一將這些人調略,那麼三好軍就能非常順利通過攝州攻入雍州,永祿大逆一事還未過去多久呢。」竹中重治隨即用永祿大逆來提醒一下景定。
「閣下的意思是,建議我立即率軍護衛京公方殿的安全?」景定不禁笑著說道。
「八條令公,小人可沒有同你開玩笑。若是上杉家仍想做足利將軍家的忠義之臣,那麼就速速發兵上洛,加強京公方殿的護衛。若是上杉家有稱雄之志,意圖行社稷更迭之事,那麼就坐視不管即可。」竹中重治清楚景定必然會知道其中利害。
「那閣下覺得當家是會當忠義之臣還是行社稷更迭之事。」景定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桉,但他不打算直接說出,反而是想聽聽竹中重治對上杉家的看法。
「若是按山內入道屋形殿的秉性,上杉家會恪守臣子本分,必然不會行社稷更迭之事。但如今的上杉家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