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腰椎附近,突然熱熱的,有種麻麻木木的感覺,
自從當年那場事故後,她腰部以下甚至很難感知冷熱交替,沒有任何痛覺,仿佛下半身完全是個擺設一樣。
那種感覺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稍縱即逝的樣子,仿佛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她不禁哂然,半晌又長吁口氣,心說,想什麼呢,
她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當年出事後訪遍各路名醫,甚至她九哥謝戾也曾利用自身的影響力從國醫局那邊請來不少宿老進行會診,
哪怕是鄭老都曾親自為她診斷過,卻始終看不見半點希望,她也只能心灰意冷地學會認命
另一邊
「那孩子情況如何?嚴重嗎?」
岑知微那些人一走,謝戾便臉色一沉,他低聲問鄭老。
鄭老狐疑地直皺眉,「小丫頭脈象有點古怪啊,瞧著挺健康的,氣色也紅潤,可是那個脈象」
謝戾不懂醫,鄭老一時半刻的也有點說不清,左思右想後,只能表示:「你等我再琢磨琢磨,她那個脈象有點像是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以前似乎得過啥大病,應該做過好幾回手術,生下來時差點變成個死嬰不過如今沒啥問題,不用太操心,小孩兒腿軟摔跤八成是缺鈣了,這會兒正值小兒感冒的多發季節,你也別太操心。」
說完之後,鄭老就轉身回屋了,拿出一沓草稿紙在上頭寫寫畫畫,期間老眉頭直皺,似乎有啥想不通的。
可謝戾聽了他那些話,不但沒放心,反而更擔心。
什麼叫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什麼叫以前得過啥大病,做過好幾回手術,甚至生下來差點變成個死嬰?
這孩子身上,從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對此宋幼眠完全不知情,不過她發現一件事:「安伯伯,你蒸的綠豆餅好好吃呀!」
寇家這邊並不是只有岑知微跟寇巍二人,宋幼眠早就發現了,岑知微這邊有個專門的廚子,一日三餐全是出自這位廚子安師傅之手,營養均衡特殊調配。
對方是個大肚子的中年人,長得很憨厚,繫著個圍裙,如今正在和面,旁邊還有一些木頭作成的模具。
安師傅笑呵呵地說:「好吃就行,好吃就多吃一點。」
「安伯伯,你和面是想做什麼呀?」
「啊,想蒸點栗子糕!」
「栗子糕?」
小丫頭一呆,而岑知微眼皮子一跳,心道不妙,「咳咳咳!」
她重重咳嗽幾嗓子,想要分散小娃兒的注意力,但是,晚了。
「誒??」
「謝叔叔之前送過幼幼好多栗子糕!」
小丫頭想起上個月,當初因為張婆子搞鬼,陳四等人跑來鬧事,影響了宋家的盒飯生意。
老太太慕名而來,等跟寇巍談完正事後,見小丫頭喜歡人家的栗子糕,就順口一問。
當時謝戾是咋回答來著?說是從外地買的,答應回頭幫老太太帶一份回來。
可小丫頭又看了看安師傅,「嗯??謝叔叔他是不是忽悠幼幼啦?」
謝戾正好進門,一聽這話,突地一僵,接著就見小丫頭探出小腦瓜兒,正盯著那個栗子糕的模具好奇巴巴地研究著,「一樣的呢!」
小孩兒破案了,她謝叔叔果然是在忽悠她。
謝戾:「??」
頓時,頭皮發麻,臉膛也熱了起來。
完了,生平就只撒過一回謊,如今還被小娃兒拆穿了,他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面無表情地沉著一張臉,仿佛很嚴肅,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兒,但其實心裡想,該咋度過這一難關呢?
「謝叔叔!」
小孩兒若有所覺,回頭朝他看了過來。
謝戾瞳孔一縮,下意識立正,雙手貼緊在褲線上,整個人緊繃繃的,硬邦邦的。
「嗯,嗯??」神色飄忽閃躲,這鐵錚錚的軍爺漢子在心虛之下,竟然有點兒不敢跟小孩對視了。
宋幼眠歪歪小腦袋,正想開口時,突然就聽:「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