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的反對非常激烈,讓宋景雲和呂平婉感到意外。
誤以為她不了解糖豆將繼承何等龐大的財產,那是潑天的富貴。
「我來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宋景雲,資產排名大約能排到全球前幾。我太太呂平婉,被譽為奢侈品帝國的女王你大概無法想到這是一筆如何驚人的財富,它們將屬於糖豆。」
宋景雲說起這些時語氣平和,卻透露出驕傲與清貴。
當然他有足夠的底氣,有錢在資本主義社會幾乎代表一切,而宋景雲和呂平婉認真來說已經不是有錢,而是富了很多代人。
他們說的一筆驚人的財富,那放在這個時代,必然是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白柳並不認為她能坦然接受。
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價格,在這場並不公開的角逐中,她根本無法保證糖豆能安穩接受饋贈。
「我知道,但我們不能要,也不該要。」白柳直視宋景雲,幾乎無視他的權威,平靜地陳述事實,「糖豆沒有守護財富的能力,她太小了。」
宋景雲和呂平婉沒有孩子,他們的財富數以億計,但凡祖上有一點關係的人,都會想方設法攀親戚,只為能分到一二。
包括與宋景雲同父異母的宋景章,宋景章的孩子們,都迫不及待成為宋景雲和呂平婉的繼承人。
滬城宋家再不爭氣,也不是毫無根基的白柳能比得上。
糖豆能依仗的只是血緣關係,可宋嘉應的身世,即使再親,但帶著數不清的隱患。
呂平婉整日看著毀掉她人生的仇人之後在眼前晃悠再大度的人都會崩潰。
白柳不敢賭。
宋景雲和呂平婉可能真心將糖豆當成繼承人培養,也可能只是將糖豆當成試金石,選出他們真正的繼承人。
她不想糖豆因為其他人的判斷,此後人生陷入長久的迷霧。
說到底,糖豆太小了,她還不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
白柳的拒絕很突然,也完全超出呂平婉的預估,一時間宋景雲和呂平婉面上都帶著驚訝。
竟然真有人不在意他們的錢?
不,不是不在意錢,也不是不愛錢,而是更在乎孩子。
呂平婉生過孩子,卻沒有做過幾天母親,她更多時候並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的責任和憂慮,此刻腦海中卻突然湧現出四個字——為母則剛。
白柳是個很特別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宋嘉應死心塌地。
雖然她因為各種原因不喜歡宋嘉應,卻不得不承認宋嘉應不愧是宋景雲的孩子,足夠聰明也足夠堅韌。
宋嘉應死去活來都要到白柳的身邊,他們之間的感情必然深厚。
「是的,糖豆太小了。」呂平婉輕笑一聲,「她年齡小也意味著更好塑形,你知道的,我們這樣的家族培養繼承人當然要從小培養,糖豆有天賦,也已經懂事,當然這是一些場面話。」
「如果說私心,糖豆畢竟是宋景雲血緣關係的親孫女,我與她的關係稍遠,但她身上與我有八分之一的血液相同,我勉強可以接受她作為我的繼承人。」
白柳密切關注糖豆的表情,她發現糖豆很冷靜。
也不知道糖豆有沒有聽懂。
「糖豆與你們生活的環境差距太大,她生長在東北的小山村,父母和其他長輩一直嬌慣她,很多時候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許她聰明,但她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白柳看到糖豆緩緩向她挪過來,語氣溫柔,「她的很多小毛病,我們當父母的看到覺得可愛,你們未必能接受,以後有太多需要磨合的地方,而她父親的身世你們未必能平和地看待她。」
「有朝一日她被你們放棄,再回到那個小山村時,從心理上和生活上她都很難接受,我希望你們也理解我作為母親的難處。」
她沒有藏著掖著,將心底的質疑擺在明面上,也將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展露給無情的資本家,希望獲得他們的一絲憐憫。
糖豆對他們來說只是繼承人選之一,卻是她的寶貝。
一番話讓呂平婉啞口無言。
「我們講理性,你用感性和理性雙重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