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太出身江浙名門,自幼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後來嫁人也是風風光光,無論夫家還是自己家,都稱得上是一時豪富。
當然,在一段時間內,她的所有風光都變成了呈堂證供,只是她謀略得當,又為兒女們找了不錯的門第。
姻親無論是出於自保的目的,還是心理上親近,終究都在特殊時期保全了鄭老太太。
如今熬過了特殊年月,鄭老太太苦盡甘來,再度成為眾人眼裡必須重視的老太君。
鄭老太太資歷老,又有數不清的海外關係和交情,留在國內的家族枝繁葉茂。
她在,就代表了某種象徵。
一時間,鄭老太太的地位也跟著上漲。
但老人家見過的世面多,享受過也受挫過,到老才發現人生不過是風水輪流轉,只是她老了,後輩還年輕。
人到死也放不下世俗的情,她要為後輩謀劃一二。
鄭老太太近日組織了不少聚會,以各種各樣的名義,有是聯絡姻親,有是接待遠道而來的海外親戚,也有招待這些年幫助過她的「恩人」。
但零零總總的關係加在一起,鄭老太太最重視和在意的其實是白柳,或者說是白柳背後的呂、宋兩家。
現在的人很多都忘記了呂家的風光,在當時的歲月里,呂老爺子作為最早接受國外先進知識的一批人,他們不及老牌家族,卻絕對稱得上是奇蹟。而且能培養出呂平婉這個女繼承人,本身就值得其他人學習。
宋家的情況更為複雜,宋景雲如今的事業與宋家關係不大,多是藉助當初袁家的勢力。
無論是三家中的哪一家,如今能讓呂平婉和宋景雲在複雜的局勢下如魚得水,家底是一方面,家學才是更重要的。
鄭老太太想讓後人親近宋家,既是學習他人所長,也是想有一份香火情。
沒有人知道未來如何,如果再有個什麼意外,她希望有人能拉她這些不爭氣的後人一把。
可惜家裡這些孩子們看不懂,而宋家的態度也很模糊。
宋家人丁少,直系的更是只有剛剛回來的宋嘉應,因此白柳這個兒媳和糖豆就顯得異常重要。
在老一輩的觀念里,後院和前院是分開的,但現在新社會了,鄭老太太自然不能用陳舊的眼光看問題。
鄭老太太的思想還有些陳舊,但見過呂平婉之後,更清楚宋家人的想法和她們這些老人的不同。
白柳在宋家的話語權絕不會降低,而糖豆是未來繼承宋家家業的人。
她想接近宋家,就只有通過白柳和糖豆這個渠道。
據說宋嘉應更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鄭老太太頓時也歇了其他心思。
其實呂平婉回去也和白柳說起過上次拜訪鄭老太太,老人家都是從三妻四妾的社會生活過來,習慣性用聯姻穩定關係。
呂平婉的想法比較現代,畢竟有一個留過學半中半西的父親,她人生中的大半歲月也是生活在國外。
她對親戚一詞敬謝不敏,尤其在被兩位親姐姐坑過後,更是覺得親戚多了未必是好事。
「我們不能讓亂七八糟的事情出現,當年給宋景雲塞的女人也不少,我婆婆不允許,我不可能再開倒車。」
呂平婉給了白柳承諾,也拒絕了其他人的想法,白柳自然樂得自在。
她今天就是來做客的,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鄭奶奶,我們來了。」白柳順勢將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遞給鄭老太太。
不僅是她,如果是同學聚會就罷了,今天有長輩在,大家都要懂得禮數。
鄭老太太笑呵呵:「你們願意來陪我這個老人家已經很好了,帶禮物也太見外了,說好以後可不許再帶東西來了」
說是這麼說,但成年人怎麼能那麼隨意。
白柳不置可否,只道:「裡面裝著驚喜,等我走了您再拆開。」
這麼說鄭老太太還真有些疑惑,她年紀大了,其實已經不在乎繁文縟節,而且講究什麼啊,不如任性一些,人生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
「那我可忍不住,我現在就要看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