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這是幹嘛,有事你和我聯繫,我幫你們再說,你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這麼一來,以後還怎麼開口。」
程元彬看著宋景章和呂樂婉,真是不知道該說才好。
他從大客廳看向另一側沒關門的書房,宋景雲仍在打電話,給誰打他都能想到。
宋景章自己要犯病就罷了,這麼一來不是讓他難做人嗎?
程元彬嘆息一聲,有一瞬間真想不如退休算了,他本來想自己仍有餘力,該促進港城與國內的兩地融合,為日後回歸後的方方面面鋪墊。
兩地同根同源,但畢竟分離已久,彼此之間都有誤解和偏見。幸好還有一批對內地有感情的老一輩人,願意為進行溝通和投資。
這中間,宋景雲的地位非常微妙。
不說他在港城的影響,宋景雲在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有影響力的華人,他必須爭取。
原本想著宋景章畢竟是宋景雲的兄弟,兩人還娶了姐妹,結果他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也不靈光了。
「我說我要和他見面,你們不但不同意聯絡,還勸說我回內地,我怎麼與宋景雲溝通嘛?」宋景章也是一肚子氣,但他偏偏不服氣,「我都來說好話了,他還要怎麼樣?莫非把我關進港城的警察局?」
呂樂婉哭得梨花帶雨,她不說話,就是哭,傭人上前倒水她也哭,院子裡的園丁恰好修建樹木,路過窗前她也是哭,活脫脫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可事實上哪裡是呂樂婉受委屈,分明是她攔路圍堵,差點嚇到白柳和糖豆。
宋家的傭人都經歷過很多,對主人家的事情從來不過問,即使大家私底下說主人家的家事,也沒有向著外人的道理。
更何況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呂樂婉別說是哭了,就是她一頭撞死,都掀不起什麼風浪。
宋景章的字字泣血,呂樂婉的淚眼婆娑,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當然,也不能這麼說,還有一個受害者。
程元彬捂著心口,越想越生氣,他緩緩坐下:「你們別鬧了,宋景雲這一個電話打過去,不要說你們,我都少不了一頓罵。」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會攤上這種倒霉事。
他順著茶水喝了一顆藥,緩了緩:「你們是來說和的,不是來結仇的,這樣搞沒有意義。你想對話,就老老實實地上拜帖,你說你們都是大戶人家出身,該有的禮數怎麼都忘了。」
宋景章和呂樂婉不說話。
程元彬皺眉。
「禮數沒忘,尤其當過親兄弟和親姐妹,最清楚自己不值得原諒吧。」宋嘉應忽然從書房走過來,他沒有絲毫的偷聽尷尬,一派自然。
程元彬看到宋嘉應時露出微笑,有小輩在場,或許能讓長輩各退一步。
宋嘉應與程元彬握握手,隨後直接忽略宋景章和呂樂婉,對走來的傭人道:「幫我換一杯咖啡。」
傭人去換茶水時,宋嘉應才轉頭看向宋景章和呂樂婉,他笑著說:「好久不見了,我記得小時候你們喝進口咖啡,你們對我說不能喝,倒不是因為我那時年紀小,你們說我不配。」
「我沒想到父母能對自己兒子有這麼大的敵意,當時我不服氣,還一直在想我以後配得上才行。今天見到你們,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我想你們那時便知道我不是親生,只是當我為鄉下的小子。」
「不過好在給我一口飯吃,我讀中學時就不再花費家裡的錢,後來靠自己攢錢,才上了大學。」
程元彬眼皮跳了跳,伸出手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宋嘉應繼續說下去。
宋景章皺眉,呂樂婉順勢又哭起來:「不要怪我們,我們至少養你長大,我們沒想到你認為是偏心——」
「我認為?算了不說這些,偏心與否我也不介意,我要說的是,」宋嘉應眼神分別看向宋景章和呂樂婉,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你越是看不上的人,越發展的好,越是重視和偏愛的人,最後反而一事無成。我建議你們反思一下,還有,我勸你們點到為止。」
宋嘉應的目光很犀利,他真的很像宋景雲,父子兩人冷漠的眼神讓宋景章想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