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和宋嘉應回東北給黃鳳來過八十大壽,這兩年黃鳳來身體不太好,畢竟年輕時日子過得苦,身體損耗大,老了很多毛病就會冒出來。
哪怕一家人像是對待老太君一樣照顧黃鳳來,卻依然無法改變黃鳳來逐漸蒼老,只能讓她減少一些痛苦。
白家人就想著這次要好好熱鬧一下,很難說他們有沒有機會給老娘過下一次整壽。
黃鳳來年紀大了,也喜歡熱鬧,因此他們這次幾乎叫回來所有的孩子。
熱熱鬧鬧地給黃鳳來過完生日後,糖豆就急著出國,她的男友獲得了一個很重要的獎項現在該說丈夫了,上個月剛剛領證,還沒有舉辦婚禮。
白柳前一晚還在和宋嘉應開玩笑說女大不中留,第二天再睜眼便看著眼前灰撲撲的景象。
她瞬間懵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在什麼地方?她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了?
即使劇組搭景,也不會如此逼真——觀眾不接受。
當真是簡陋。
「有人嗎?」她直接問出聲,同時希望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笑著和她說起下一部劇的拍攝計劃。
但是沒有,不僅沒有人出現,屋子裡甚至有詭異的回聲。
不是有人惡作劇,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年她見過奢華也經歷過險惡,當即想到自己可能被人綁架。
她開始思考對方是索錢還是索命,如果索命,她現在能做的太少了,可是什麼人會一定要置她於死地呢?
即使是讓她死,兇手也一定會在附近,看著她死去時帶給對方的快感。
白柳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論是生是死,她不能亂。
當目光觸及自己的衣服,白柳瞬間呆住。
她做夢都不會忘記自己身上的這一身衣服——
是當日她從混亂的宮裡逃出時所穿的粗麻布衣服。
可是,她不是死了嗎?
正是因為她稀里糊塗地死了,才僥倖投胎轉世,帶著記憶重生到新社會,重新開始自己認為是比較完滿的一生。
白柳與文藝界人士走得近,有時也會聽一些作家和編劇說起自己的奇思妙想,有人就提出過重生和穿越的概念。
也就是那個時候,白柳才恍然頓悟自己的身份,也明白為什麼都帶著記憶,她卻與何勝男和周志勇完全不同。
何勝男應當是重生,重新回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才會對故人故事以及向陽大隊的事情非常熟悉。
而周志勇大約是穿越,穿越前很可能是一個知識分子,或者對未來世界比較熟悉的人,且很年輕,或者心態比較幼稚,才會非要鬧著讓田雨和周向南結婚,他成為周向南的兒子。
周志勇對錢的痴迷程度,也許恰好反映了未來的社會風向。
白柳將視線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到底是回到了當初的世界,還是如何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嘎吱」一聲,陳舊的木門響起難聽的聲音,她順勢向門口看去。
陳舊的土坯房雖然被打掃得非常乾淨,卻依然無法清理掉空氣中的塵土,在窗口陽光的照射下,空氣中布滿惱人的光點。
木門恰好背著光,她只能隱隱看到一位老大娘端著藥盤出來。
「您?」
「姑娘醒了?」老大娘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喜,隨即道,「我在河邊見到你,看你身邊也沒同伴,只好將姑娘帶回來。你先喝口粥暖暖身子,你都不知道自己發燒得多嚴重喲,不過能醒來就好」
老大娘的聲音有點耳熟,白柳不敢細想。
當老大娘走近時,白柳徹底看清了對方的眉眼。
「媽——」
叫出聲後,白柳迅速意識到不妥。面前的老婦人和黃鳳來的眉眼相似,卻帶著明顯的愁苦和歲月的痕跡。
不同的環境以及不同的人生走向,必然會造就不同的裝扮。
但是她可以確定,真的和黃鳳來非常相似,就像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
「馬?」老大娘搖頭,納悶道,「我見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