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說學當裁縫是真的想學,白柳說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也是真的。
開啥玩笑,如果大家知道她啥好處都不要,就教人手藝,那身邊人不得把七大姑八大姨也介紹來「拜師」?
侄女們學就學了,但她希望侄女們能先好好上學。
如果讀書實在不行,最後有門手藝也是好的。
她們還小,不急,小棗屬實是太主動。
「小姑,我先從什麼地方學起,我能先給你打雜嗎?」小棗看到白柳手上的布料。
難道要給小孩做衣服?
家裡也沒小孩子啊,那肯定是賺錢!
白柳想了想也沒有避開小棗,似笑非笑道:「以前學手藝也要從打雜做起,你如果跟我學,也要從頭開始,大概很久以後才能掙錢,你樂意?」
小棗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理所當然道:「為啥我不願意,我現在當裁縫肯定不行,我還小,再說我也沒有縫紉機。我先給小姑打雜,慢慢學嘛。」
她越想越覺得小姑其實是個最公正的人,打雜也少不了她的好處。
但這樣,好像是占小姑便宜了。
小棗略微猶豫,又補充一句:「我能給小姑打雜,也能給小姑解悶。」
她知道小姑最愛聽新鮮事,村里熱鬧她都知道啊。
白柳越發覺得小棗有趣,怪不得她不想和糖豆她們玩,小姑娘正在形成自己的思想。
她挺願意拉侄女們一把。
「行啊,那你先看。現在布料珍貴,我也不敢讓你一上來就練手,等你和我去找點紙,從畫樣子、裁剪開始」
白柳絮絮叨叨說著,小棗越聽眼睛越亮。
哪怕她知道做這些事需要很久,但這日子才有盼頭。
反正她不一定能考上高中,到時候初中畢業當裁縫也行。
「小姑,我聽你安排!」
白柳笑笑不說話,她指了指玩鬧的糖豆和小薯小果:「噓,我們不說。」
小棗馬上捂住嘴,又眨眨眼,放下手:「小姑你忙,我給你講這幾天村裡的事兒吧。」
白柳回過頭,一心二用:「不熱鬧的我可不聽。」
每年快過年的時候村里都熱鬧,哎,糖豆讓她錯過多少熱鬧。
臭崽子,以後給她拴腰上!
小棗撓了撓腦袋,一拍,有了。
「小姑你那天帶糖豆去醫院碰上福寶沒?聽說福寶還在醫院呢,好像碰到了啥領導,出錢給福寶住院嘞。」
白柳有點興趣,順著問道:「你們咋知道?」
「何勝男何知青說的,」小棗捂嘴學她媽的口氣,「何知青真是對周向南死心塌地,孩子病了還去照顧,提前給人家當後媽?」
白柳聽著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她上次讓福寶在家裡住了幾天,是不是也被人理解為提前當後媽。
尷尬,想摳腳。
不行,忍住。
「後來呢?」
小棗撇撇嘴:「聽說何勝男差點和其他病人家屬吵起來,最後被周向南趕回來了。」
這真是拍馬屁拍在馬腿上。
白柳眼眸低垂,她在思考周向南遲遲不讓福寶和志軍回來的原因。
按道理來說他不會知道糖豆已經打了退燒針,難道是等她低頭?
當然還有個可能,周向南費勁巴拉與鐵路局領導攀上關係,總要儘快鞏固情分。
她越發覺得自己一開始對周向南有「誤解」,周向南也許是慈父,但他同樣是虛偽的周家人。
怪會裝的。
「這些事我們前頭也不知道,是何勝男和田雨嬸嬸吵架的時候,兩人互相揭短說出來的。」
白柳不解,咋還有田雨的事?
「田雨和何勝男吵起來?」
小棗點頭:「嗯,田小勇那天和錢大蛋打架也掉河裡了,但他回家後田家人不管他,第二天是田雨嬸嬸發現他在發燒。」
「後來好像退燒了,但他非要去縣醫院。他之前病過一次,醒來後性格變化有點大,田雨嬸嬸可能有點害怕,求田奶奶他們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