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詭異的安靜。
其他人也都不說話,靜靜地瞧著站在門口的羅秀娟,視線落向了她手中的保溫桶。
久而久之,羅秀娟拎著保溫桶的手有些堅持不住了。
因為一直提著的緣故,她的胳膊開始發酸,感覺手中的保溫桶越發沉重,讓她的胳膊情不自禁地發起了抖。
「不用了。」
終於葉芸開了腔。
葉芸的聲音很寡淡,目光不咸不淡地瞧著羅秀娟,薄唇輕啟:「你不用做到這個份上,現在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有立場去喝你送來的雞湯,我有自己的家人照顧,你還是回去照顧你婆婆吧。」
拒絕的語氣,絕然。
羅秀娟眼中的光熄滅,提著保溫桶的手也漸漸落了下去。
她知道,葉芸這是一點情面都不在給她留,也斷了她與他們重修舊好的可能性。
可她又是真的想把手裡的雞湯送給葉芸,這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好肉,她和兒子都是不配吃的,合該葉芸吃這些,不然還能便宜了誰?
可葉芸又不用。
一時間羅秀娟進退兩難。
「堵著門口乾啥?」
病房門被人一下大咧咧地推開,顧瑾一頭霧水地看了眼堵在門口的羅秀娟,側身擠進了病房。
今日的顧瑾,煥然一新。
一件深栗色的新款大衣,羊毛拼接的,裡面套著個毛衣馬甲,戴著個鴨舌帽,頗有一種世家子弟的儒雅之風。
前提是忽略他眉眼中的吊兒郎當。
看到羅秀娟手中拎著的保溫桶,又看到葉芸桌邊的魚湯,他眉眼一彎:「得,坐月子就是好,飯都是雙份的啊?」
「剛好我沒吃午飯,這份歸我。」
也不管羅秀娟臉上的驚訝,他抬手就把羅秀娟手中的保溫桶搶了過去。
眾人微訝。
下一秒顧瑾便擰開保溫桶的蓋子,抱著保溫桶,咕咚喝了一大口。
葉芸:「」
秦錚:「」
其他人:「」
羅秀娟不禁瞠目結舌,伸出去的手還來不及阻止,茫然的眼睛眨了又眨。
這、這怎麼就便宜他了?
「咳咳、艾瑪」
顧瑾喝完一口,臉上的表情好像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伸手就把保溫桶遞給羅秀娟,嫌棄地一揮手:「不行,太膩了,喝不了,連我都喝不了還是算了吧。」
羅秀娟驚愕,膩?
她滿然地望了眼保溫桶里的雞湯,油花都被她仔仔細細地撇去了的,怎麼還會膩?
只是不當她開口,顧瑾便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推出了房門。
「你快走吧,剛剛我看見你兒子一個人在外面溜達呢,這年頭人販子猖狂,專盯男娃,你小心你兒子被人拐了去!」說完,把羅秀娟推出病房,捧得一聲直接關上了房門。
門外,羅秀娟:「」
手裡還提著沒蓋好的保溫桶雞湯,整個人陷入了茫然。
從顧瑾出現,僅僅一分鐘,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就被趕出了病房,手裡的雞湯還髒了!
病房中。
眾人只當羅秀娟是個小插曲,倒是喝過雞湯的顧瑾,在關上門後無比回味地咂了一下嘴。
他從胸前的口袋中抽出絹帕,一邊擦著嘴邊的湯漬,一邊說:「你別說,她雞湯燉的還不錯。」
眾人:「」
不錯你還不喝完?
給人嘗一口,又給人還回去,惡不噁心啊你?
秦錚和葉芸沒說話。
秦香娥皺著眉心,一臉嫌棄地瞧著顧瑾:呸,她一個鄉下人都覺得噁心。
「來幹嘛了?」
秦錚提起搪瓷杯,倒了杯水,推到了顧瑾的跟前。
一說到這個顧瑾就嘆了口氣。
「唉!」
忽然他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硬生生給自己氣笑了:「哈哈」
秦錚:「」
秦錚把水杯推到他跟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