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李延安。
李延安扒拉開圍堵在廠門口的人群走到前面,隔著一道鐵門,泛著紅血絲的雙眼,疲憊卻又盛滿了執念地深深望著裡面的吳玉君。
吳玉君看到他,先是皺了下眉,接著眼底流露出了一絲厭惡。
遭遇背叛的痛苦令她看見李延安這副故作深情的模樣就噁心,甚至懶得張下嘴回應,只用嫌惡的眼神上下掃著李延安。
這種眼神令李延安心裡難受。
他想說話,可喉嚨哽著,沒能讓他擠出一個字來。
好半晌,他才張開嘴,痛苦的眼神凝視著吳玉君,沙啞乾涸的嗓音問道:「玉君,你告訴我,城北那家鮮為人知的黃金鋪子,是不是你開的?」
「是我開的,有問題嗎?」
吳玉君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他。
不僅如此,吳玉君望著他的眼神也是冰冷至極。
她仿佛在故意用這種行為,告訴他,她就是鐵了心地在故意要懲罰他。
李延安猛吸了一口氣。
他多希望吳玉君能騙騙他,起碼他這心裡能好受點兒。
而不是這麼撕破臉,直白又殘忍地告訴他,他們已經走到了如此覆水難收的地步。
太難堪了。
可他還是不想死心,繼續追問:「那你知不知道,昨天連夜買你黃金的人是我?」
「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吳玉君語氣疏冷,神色不含任何一絲感情地凝著他,
「李延安,答案你都知道,就別問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了。」
「我已經在你之前賺夠了十萬塊,甚至遠遠超過這個數目;而你,手上的黃金全部賣掉,應該也就只有三四萬吧?」
「李延安,你輸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李延安的臉唰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
他身形控制不住地一個踉蹌,雙手死死地抓住鐵門的欄杆,勉強穩住身形,腦袋漸漸埋進了戰慄的雙臂之間。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發出了一聲幾乎不聞的,懊悔的哽咽。
他輸了。
吳玉君親手把他打敗的。
原本他還有贏的可能性,可吳玉君不讓他贏,這比他輸了賭注更痛苦,令他難以接受。
跟他一比,吳玉君的情緒顯然平靜很多。
「你說過,你輸了的話,會按照賭注跟兒子還有女兒解釋清楚的。」
「這段時間女兒在我爸爸那裡過得很好,她還小,我會跟他講清楚,至於兒子那邊,我希望你能主動一點。」
「你別想抵賴,字據還在我這。」
李延安聽她這麼說,抬起頭,通紅的眼眶凝視著她,半天擠出了一句:「你真的要這麼狠心?」
吳玉君微微一笑。
「你背叛我們的家庭,忘記我的付出時,不也是這麼狠心嗎?」
她輕描淡寫的反問,仿佛在回應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卻巨石般將李延安的脊樑一下擊垮。
李延安點了點頭,抬手一把抹去了眼眶裡的水漬,痛快地應道:「好,我既然輸給了你,我就不會食言,我會履行賭約。」
他望著吳玉君,又補充道:「很多事情我辜負了你,這次不會了。」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葉芸打心底里瞧不起他這遲來的深情,不禁皺眉,「李老闆還是想想怎麼儘快東山再起吧。」
李延安看了她一眼。
這次他罕見地沒有跟葉芸針鋒相對,只是瞧著葉芸,沉默了許久。
接著他轉身打算離去。
「誒?老李你就這麼走了?」
劉老闆一把拉住李延安,神色焦急,「你可不能這麼不講義氣,咱們購買她的黃金多多少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兒你可得給我們做主!」
「就是!」
「老李,咱們可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手裡不還有點黃金嗎?要不你把黃金賣了,把那些錢補給我們吧!」
「對對對!」
一人開口,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