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茵垂下頭,眼皮耷拉著,神情分外平靜。
她知道江父生氣的是她做的這些事不該留下把柄,而不是她不該做這些事。
否則他就會讓她交代清楚,為什麼要利用那兩人去對秦文芳下這麼狠的手。
江父不在乎原因,只在乎結果。
「爸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小心一點的。」
江蘭茵柔聲地向他保證,以後不會再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江父深深地看了江蘭茵一眼,他往日還是小看了她。
只可惜
江父想到江蘭茵的身體,臉色微微收斂,「別再鬧出這種牽連江家名聲的事來。」
「別讓人覺得江家養出來的女兒,還不如鄉下一個野生野長的野丫頭。」
江蘭茵一直平靜的臉色微微有了變化,捏緊了手心。
「我知道了。」
江父不等江母回來,就離開了。
不光是江綰豎著耳朵在聽,江乘風也是把腦袋挪到了靠近江蘭茵的方向。
但他們父女倆說話都很小聲,他只聽到了零星的細碎的聲音,連猜帶蒙也只是知道他爸說的是秦文芳的事。
「爸是不是又逼你做什麼事了?」江乘風問道。
江蘭茵垂下的眼帘微微掀開看向他,「哥,你為什麼會欠那麼多的錢?」
江父替江乘風還了江綰一萬一的錢,她是知道的,但他為什麼還欠一屁股債?
難怪這些日子,他極少會找她,也沒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搞些新鮮的禮物送給她。
江乘風臉色變了變,眼神有些閃爍。
他是大男人,大男人頂天立地!
就算是要喝西北風了,那也是偷偷的喝西北風!
尤其是不能在蘭茵面前沒面子!
「也就是也就是想攢錢買摩托車,我會還的。
我上個月有五篇報道上了頭版!光獎金我就拿了一百五十塊!」
江蘭茵掠過了前面一件事,滿臉驚喜和崇拜的說道:
「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江乘風隱忍上揚的唇角,「哪裡,也就一般,被吳主編和副社長誇了好幾次而已。」
江蘭茵震驚:「是你說的老巫婆吳主編嗎?她不是從來只找人麻煩,不會誇人的嗎?」
江乘風頭都不覺得疼了,矜持地說:「她脾氣古怪,做事對人嚴格到刻薄,我也就被她誇了兩次而已。」
江蘭茵又是睜大了眼睛,滿臉的崇拜。
江乘風如果是一條狗,他現在的狗尾巴怕是要搖個不停了。
布簾相隔的江綰神色平靜地喝著骨頭湯,對隔壁兩人兄妹相親相愛的對話視若無睹。
紅姨也沒在意,她現在已經篤定江綰不是江家親生女兒了,那對是親兄妹,關係自然好。
之前江家把江蘭茵嫁到秦家,她還懷疑過。
現在用不著懷疑了,江綰要是江家的女兒,她就跟江綰一個姓!
「綰綰,你受這麼重的傷,需要通知你鄉下的父母嗎?」
紅姨覺得沒父母護著的孩子太可憐了。
剛剛江父的行為是裝都不裝了!
他們是一家子要說悄悄話,她家綰綰就是一個外人!
江綰一口湯差點噴出來,搖頭的時候拉扯到傷口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紅姨急忙說道:「你慢著點!」
江綰輕輕搖頭,表示不用通知。
紅姨一想,能把親生女兒當養女賣到江家的父母,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頓時看著江綰的眼神就更憐愛了,她要跟柳嵐說說,以後要更疼江綰一些。
江綰吃完了,才摸出小本本,在上面寫字問:【紅姨,你去看過傅青隱了嗎?】
紅姨神色無奈。
本來江綰一個人住院,旁邊住的又是『豺狼虎豹』,她是不用回去家裡取飯,直接讓家裡人把飯菜送過來就行了。
偏偏江綰還惦記著傅團長醒過來的事,除了中晚飯非要她回去取,順便去看看傅團長有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