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 昌隆十五年 春
剛剛下過一場春雨,裹挾著水氣的空氣讓人覺得格外沉悶。
大理寺大牢內
哐當一聲,牢門打開,蘇青竹被身後的衙役一把推了進去,重重摔在地上。
「老實點。」衙役狠狠瞪他一眼,將牢門鎖上,轉身離開。
「李哥,這小子只怕是要被殺頭了吧?」
「那可不,人證物證俱全,他不認罪也沒用。」
「嘖嘖 ,這小子,膽子還真大,連公主都敢姦殺,真是不要命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他一個侯府嫡長子,聽說他還是杜瑞杜大人的外孫,怎麼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誰知道呢,興許覺得自己不會被抓住?」
「成玉公主要是皇帝已要下過旨要被送去北狄和親的公主,他居然都敢覬覦,真是色膽包天。」
「可不,聽說皇帝大怒,要把寧遠侯府滿門抄斬呢。」
「你消息落後了,寧遠侯已經呈表上奏要讓自己的女兒代替已死的成玉嫁到北狄。」
「蘇侯爺家的女兒不才十二歲嗎?也太小了點吧,這蘇侯爺捨得?」
「不是這個,是他大女兒,聽說是在一座什麼山上拜了一個老道為師,一直在外學藝沒有回來......。」
兩名衙役的聲音越來越遠。
蘇青竹呆呆的趴在地上,雙目赤紅的盯著前方。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沒有殺人,他沒有殺成玉,他怎麼會殺成玉,他怎麼捨得殺她.......。
還有他的妹妹。
剛剛那兩人說什麼,他妹妹要被送去北狄和親?!
不!
不可能!
為什麼會這樣?
他從地上爬起來撲到牢門前,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啊!我冤枉,我沒有殺人,我要見我父親,為什麼要讓我妹妹去和親......。」
蘇青竹的聲音在牢房中迴蕩著,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他一眼。
「小伙子,省點力氣吧,這裡都是已經被定了死罪的囚犯,沒人聽你喊冤。」旁邊牢房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蘇青竹手抓著欄杆,無力的滑坐在上地,嘴裡不停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妹妹去和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成玉。」
兩行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連綿起伏的秋陵山掩映在細如薄紗的水霧之中,微微綠意在薄紗中忽隱忽現,仿佛妙手丹青繪製的潑墨仙境。
一聲慘叫驚的林中百鳥四散飛逃。
「哎喲,師姐,你輕點,疼,疼,疼......。」
流年揉揉被抽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抱怨。
蘇郁離將右手中的長刀交到左手,上前一把擰住流年的耳朵:「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走,見師父去。」
「別,別,師姐,我錯了,錯了,最後一次,再也不敢了!」流年雙手合十呲牙咧嘴的祈求。
「哼,每次都說最後一次,我信你個鬼!今天必須讓師父好好罰你!」
「師~~~~姐~~~!」
流年哭唧唧:「你最疼我了,忍心看你可愛的小師弟被師父揍嗎?」
「忍心。」
蘇郁離面容冷酷,絲毫不為所動,不過擰著流年耳朵的手卻已經鬆開,又朝著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老實點,快走!」
「走就走,哎喲,又踹我!」流年揉著發疼的屁股,眼神幽怨的瞥著蘇郁離。
袇房內,老道正面色陰沉的盯著手中的信紙。
剛踏進袇房,蘇郁離便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對,走到老道面前沉聲問道:「師父,出什麼事了?」
無為道長面色嚴肅的將手中的信紙遞給蘇郁